第八十三章 來襲(1 / 2)

年輕的皇帝一即位,便開始削藩,試圖將兵權從皇叔們手裏收回來。

第二年,燕王打著清君側的旗幟,發動靖難之役,揮師北下,直逼京城。

舉國嘩然,人人自危,那些經曆過動蕩歲月的老人,對那些顛沛流離的生活記憶猶新,如今生活剛剛太平一點,這些吃飽了撐的又開始挑事,這不是折騰咱老百姓麼。

而南方相對平靜,雖有消息傳來,但到底尚未淪落為戰場。人們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照舊,隻不過,細軟都卷吧起來了,準備隨時奔命。

不過這倒是便宜了倭賊,一些登陸的倭賊,進入百姓家中之後,根本無需費力搜尋,直接就將人們準備好的包裹卷走了,省時又省力。

這樣的情況如同蒼蠅叮蛋一般,有一隻落上來之後,餘下的蒼蠅全都聞腥而來。倭賊頻頻來犯,各地都出現了被搶的現象。

雖然被搶劫的範圍不大,但也足夠引得俞思冕頭痛。這家賊還沒防上,倒先便宜了外賊,真是豈有此理。於是在各地頒發公文,言說福建尚且太平,戰火並未燃燒至長江以南,大家該如何還得如何,小心謹慎本無錯,但要提高警惕,小心別便宜了倭賊。

這邊廂俞思冕和幾名千戶商量對策,加強防範力度和打擊力度,以免倭賊趁火打劫。

其實水師內部也頗有些惶惶不安,各地方軍全都聽令於朝廷,如若朝廷要向南方征集軍隊勤王平定叛亂,到時候,到底是去勤王呢,還是去抗倭?

這種擔心也不無理由,畢竟這直接關乎各位將軍大人們的烏紗帽,也關乎各位將士的項上人頭。

俞思冕長歎一口氣:“目前戰事隻在淮河以北,並未燃燒至南方。福州府在我的轄製範圍,俞某並未接到上級的命令,所以目前大家都把心放回肚子中,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要自亂了陣腳。”

私下裏莫盡言問俞思冕:“要是朝廷下令讓我們去勤王鎮反,那怎麼辦?”

俞思冕長歎了一口氣,有些話他不好當著外人的麵說,隻能私下裏和莫盡言聊:“上頭那對叔侄正打得熱火朝天,說白了,就是他們的家務事。這個事情沒有對錯,隻有成王敗寇。我並不想參與其中,所以目前我隻能將我們的人派去抗倭,萬一上頭的命令下來,我還能拖延些時日,說大家都在忙。咱們也是在辦正事,料想也還有些轉圜的餘地。”

莫盡言也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想到做官也不容易啊。”

俞思冕無奈地笑笑:“從來都不容易啊。”

莫盡言道:“俞大哥,你說那兩方打到最後,誰會贏?”

俞思冕搖搖頭:“噓,莫談國是。”

俞思冕心裏自然是有些掂量的,但是不能跟莫盡言說,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重大了,他還是想讓莫盡言盡量置身事外。

那些事

下過幾場算不上雨的秋雨,也就是零星飄了幾點雨滴,秋天就算是來了。今年的秋天來得格外早些,普及範圍之廣,多年不曾遇到了,連身在南國的我都體會到了秋的索瑟,隻是不知這種秋涼能夠持續幾天。

南國的四季界限是模糊的,因為你一抬頭,草木茵茵,團錦簇,生命不知疲倦地生長綻放,初來的人多半會分不清時節的。這算得上四季如春嗎?長夏分明如影隨行,短袖從四月穿到十一月,接下來就是冷得禁不住淌清涕的時節。長夏漫漫,寒冬襲人,春與秋在這裏就是一個過渡詞,短暫得打一個噴嚏就過去了,仿若眨眼間的一個幻影,沒有實際的存在感。想起網上看到的一句調侃的話:敢問金大俠,丁春秋哪兒去了?不由得無奈一笑,是啊,我們的春秋哪裏去了呢?

南國如是,北方恐尤甚了吧。北方的秋天我沒有經曆過,聽說是一個美麗安寧的季節,卻短暫得令人傷懷。今年的寒流早就下來了,秋雨飄過之後,離寒冷而漫長的冬天也就不遠了吧。北方的春天是一場短暫而熱鬧的盛宴,春天就是開落之間的事,我有幸與她有過一場約會。

今年的春天來得比往年都要遲一些,我是四五月之交去的北京,正好趕上繁似錦的盛春,這是多少年來頭一回,雖是陌生的地方,見著從未見過的朵,但卻有舊夢重溫的熟悉感。我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這是頭一回去北方,在生命尚未完全複蘇過來的有點灰撲撲的城市裏,遭遇著一場又一場的鮮盛事,在五月透明的陽光裏,我看到了這個城市的詩意和靈秀。作為一個愛的人,作為一個有點文學情懷的人,當那些在詩歌散文中出現過的意象在你眼前一一真實地呈現時,那種驚喜與感動豈是常人能夠體會到的。

丁香

我第一眼見到的不是丁香,而是清華大學東門口的榆葉梅,但是實在孤陋寡聞,不認識這種北方土生土長的。榆葉梅開得甚是熱鬧,朵首尾綴連,將細細的樹枝都遮蓋過了,葉子還是小小的青澀的嫩芽,幾可忽略不計,整樹都是粉紅色的複瓣兒,熱烈得有點難以接受。我委實不認得這,後來在清華園內看見掛在樹枝上的銘牌時才知其芳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