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樹林中營火忽忽的閃動著,像是一隻正在舞蹈中的精靈,盡情揮灑著它的熱情,添一根柴進去,那火光又興奮的往上竄了竄,肖遠滿意的低下頭,繼續看書。
和當初料想的略有不同,守夜原來隻能一個人進行,肯特說這是為了磨練人的意誌,依賴會讓人變的更加懦弱。奇怪的老家夥,真不知道他這樣折磨過多少個孩子了,肖遠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叢林,體會著那夜色中的猜測。
那裏到底有什麼?為什麼我會心神不寧呢?將書合上,肖遠本能的抓過一長棍,他感覺到了不安。
“小子,你也感覺到了嗎?”蚩尤如夜晚的幽靈一樣低沉的問著。
“恩,那是什麼”肖遠又添了幾根柴進去,看到火光變旺,他覺得這樣好多了。
“那是魔鬼,他很邪惡,很像我....”
“像你?你為什麼這樣說自己?”
“沒什麼,他隻是一個失敗者,失敗者才有資格被成為是魔鬼,那成功者強加給我們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隻想知道,他到底是誰,我需要的是名字”
“這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想過去看看,他很痛苦,你會去嗎?”聽的出,蚩尤非常想過去,他已經不再命令肖遠,而是在企求。
“我們過去看看”肖遠輕輕的站起身,消失在樹林中。
這時候,營地中的帳篷突然動了一下,肯特的身影出現了白布簾的後麵,表情嚴肅的觀望著。
樹林中其實並不可怕,肖遠剛到這個世界的頭一年完全都是在野外度過的,他熟悉森林裏的氣息,甚至喜歡這裏的寧靜,不必在乎別人的眼神,每向前一步,你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沙沙的,不會被淹沒在人世的嘈雜中。
蚩尤引領著肖遠向前走著,具體是哪個方向並不主要,重要的是那感覺越來越強了,他就附近。
那是一個漆黑的無比的山洞,洞口很小,肖遠甚至必須低著頭才能進來,但越往前走就寬闊,沒走出多遠,拐過幾個角度很大的轉廊後,眼前一亮,雄偉的岩漿沼澤出現在了肖遠的腳下。
岩漿組成的河流縱橫交錯,在窪地上形成了一個網狀的世界,看上去有點像地獄,紅黑相兼的大地正在抖動,起伏不定,如一顆微微跳動著的心髒,顯的很緩慢,但它確實又在跳動著,很微弱。
肖遠知道,那是岩漿處於半凝固時的現象,焦黑的外殼下都是火紅的岩漿,其實這裏並沒有什麼河流,隻是有的地方凝固住了,而有的地方還沒有,所以,才會給人一種河流縱橫的感覺。總之,這裏都是岩漿,還有刺鼻的火烤味。
站在高坡上,肖遠在考慮要不要下去,盡量尋找著可以通過的路線。
在這時候,突然有響聲從黑暗中傳來,像是有什麼人在不遠處的洞壁邊喘息。肖遠慢慢的轉過頭,眯起眼睛仔細的觀察著,一個影子,很矮,大大腦袋,光禿禿的,就站在黑暗中。
“出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威嚴無比,因為肖遠能感覺得到,那個影子在顫抖,它很害怕。
“哦.....尊敬的先生”沙啞而輕微的聲音從洞壁邊傳來,像是一個犯了過錯的孩子在企求原諒。
一個小老頭從黑暗中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晃動著大腦袋,如雞蛋一樣的眼睛正偷偷的觀望肖遠,站在不遠處不動了,擺弄起了自己的長手指,顯得有點笨拙。
肖遠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妖怪,它隻有一尺多高,長著一顆與身體比例嚴重失調的大腦袋,頭頂覆滿了細密的白色絨毛,滿臉皺紋,樣子很怪異,沒穿任何衣服,淺綠色的身體下,長著一雙骨頭突出的結實腳板,看上去有點像東方傳說中的老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