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的命運”演講
2007年6月23日
(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市)在聯合基督教會舉行的宗教會議上,奧巴馬發表了此篇競選演講,探討“有良知的政治”:
“如果我們能擁抱共同的命運,那麼我相信,我們不僅能為美國帶來更加有希望的未來,我們不僅能淨化自身的心靈,我們還能在世間完成上帝的使命。”
自從我宣布競選總統以來,好幾個月已經過去了。在這段時間裏,我得以有機會與全國各地的人們交談。我發現,無論在哪裏,無論交談對象是誰,我都能發現一個共同的現象,那就是:人們渴望改變,渴望著新事物的出現。他們已經準備好翻過舊時代的一頁,結束陳舊的政治和政策,告別伊拉克戰爭、醫療保障危機,以及雖然口號響亮但依然讓孩子們落於人後的學校教育。
但我也能感覺到,人們渴望的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不僅僅是一項具體的事物或事業。我認為似乎無數美國人每天都在重複著必須例行的日程,送孩子上學、開車去上班、去商店購物、努力堅持節食或者戒煙。但他們漸漸意識到這樣的生活似乎缺少了什麼東西。他們最終認定,自己的工作、自己的財產、自己的消遣娛樂活動、自己的繁忙日程,不足以構成生活的全部。他們希望他們的生活有清晰的目標,多姿多彩,有高潮也有低穀,他們希望能發泄出長久以來的孤獨感。因此他們需要一種安全感,需要肯定這世上一定有人還在乎他們,會認真傾聽他們說話,而他們不應生來注定要孤獨地走過漫漫長路,最終卻一無所成。
這種焦慮不安的情緒,這種對於生命意義的探尋,對於我來說是十分熟悉的。在我隻有兩歲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回到了肯尼亞。雖然在他出生的村莊裏有很多的穆斯林,但他卻是個有名無實的穆斯林——他成年後成了一名無神論者。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曾是衛理會和浸禮會教徒,但不做禮拜。我的母親是我所了解的最善良、最富有精神生活的人。她對這個世界有著無限的好奇,而且總是恪守著生活中的準則,卻對有組織的宗教持懷疑態度。最終,我也變得和她一樣。
大學畢業後,我到了芝加哥,成為了一名社區組織者,在一些基督教堂工作,從那時起我才正視了自己精神生活中的困惑。從某種意義上說,最初我來到芝加哥的原因也是出於對生命意義的渴望,我想融入一個更偉大的集體之中。我一直都被民權運動的精神激勵著,被那些眼光明亮、腰背挺直的年輕人們激勵著。他們勇敢地乘坐公共汽車南下,進行“自由之行”。他們走進不允許黑人就餐的快餐店,冒著生命危險去爭取自己的自由。那時我還太小,不能參與到這場運動中去,但我感覺到如果我能幫助重建起芝加哥最貧困的社區,我也能在後續運動中發揮一點小小的作用。
我到芝加哥的時候是1985年,和教會人員們一起工作,他們當中有許多比我年長很多的普通民眾。我發現在他們身上,我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我發現,隻要你有時間傾聽,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我認為,他們在我身上肯定也找到了自己。他們看著我熟讀《聖經》,知道我信仰的價值觀,也就是給我的工作注入了動力的價值觀也是他們所信仰的。但他們能感覺得出來,我並沒有與他們完全融合為一體,依然有所隔閡——在他們中間,我仿佛是個旁觀者。
那時,我也意識到我的生活缺少了一些什麼。我的信仰沒有明確的方向;我也沒有加入任何特定的信仰組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永遠是孤獨的,永遠和他人有距離。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些和我一起工作的牧師找到了我,問我是不是某個教堂的一員。“如果你的工作是組織教堂工作,”他們對我說,“那麼多去幾次教堂,對你會很有幫助的。”我想,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
所以在一個周日,我穿上了一件少有的整潔外套,來到了芝加哥南郊95街的基督教三一聯合教會。我聽到了傑裏邁亞·賴特牧師的布道,名為《無畏的希望》。在布道期間,他讓我結識了耶穌基督,讓我了解到自己的罪惡可以被救贖,還了解到對於那些我無力實現的目標,隻要我相信上帝,上帝就會和我一起實現。從那以後,我明白,信仰不僅僅是身心疲憊者們的安慰,也不是逃避死亡的避難所,而是這世界上讓人變得主動積極、是讓人觸手可及的東西。它是希望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