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還燈紅酒綠,身邊的哥兒幾個摟著漂亮妹妹鬼哭狼嚎,好不逍遙。下一刻卻芙蓉帳暖,眼前出現幾位女子彩帶飄逸,輕歌曼舞。
男子保持著斜靠在榻上,手拿折扇的瀟灑姿態,麵色不變,心裏卻是震驚無比: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被人迷暈或是搬動,剛剛還在舞廳和狐朋狗友吃喝玩樂的他,在眨眼的瞬間被挪到了這裏,難道,他遇到傳說中的靈異事件?
嘴角的笑容不變,男子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見自己今早剛換上的休閑裝束已經變成了白色長袍,雖然看不出是什麼料子,但邊角那並不明顯的花紋,卻顯示著這衣服的不凡之處,要知道,真正的權貴之人從來不會穿金戴銀,顯得過分招搖,更不會披紅掛綠,顯得俗不可耐,就像此人,連腳上的鞋子都是白色的,那一塵不染的鞋麵,清楚明白地告訴有腦子的人,這鞋子主人的富貴之處,要知道,隻有時時刻刻有人伺候著,才能把白色穿得這樣幹淨。
男子的眼神上滑,來到了自己拿著折扇的手,他的瞳孔緊縮了一下,而後又恢複了平靜。這不是他的手,因為這雙手比他的手更加修長,也更有力量。手中的折扇愜意的搖擺著,男子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看來,他真的碰到很有意思的事了。
“少主,這是奴婢們前幾天排練的舞蹈,您感覺如何?”一身著白衣的女子,見男子心情很好的樣子,笑容滿麵的上前討好著。
“嗯,不錯,有賞。”習慣給人小費的男子很順口的打著賞。‘你讓我心情好了,我就給你點回報。’這是他的做人準則之一。至於賞些什麼,就要看原先男子的習慣了,反正這事,是一定不用他這當主子的操心就是了。
“謝公子賞。”那女子笑著施禮。臉上是自然的喜悅,並沒有得到意外之喜的貪婪之色。
“克兒……”隨著一聲鏗鏘有力的呼喊,一位身材高大、滿臉棕黃胡須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屋裏的人見到此人,忙跪下施禮,口中尊稱:“莊主。”
那中年男人看都沒看地上那一堆人,大步來到男子的近前,不滿的道:“找這些女人是來給你緩解情緒的,不是讓你沉迷女色的,大白天的還不練功,你這是不想好了嗎?”
男子隨著這中年男人越走越近,心裏卻有種壓抑的喘不過氣的感覺,種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陌生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身體不自覺的站了起來,恭敬的立在中年男子的麵前,聽完對方的斥責,一種委屈的感受充斥著他的腦海,張口叫道:“叔父,我……”這一聲叔父喊出,哄的一下,腦中像爆炸一樣,瞬間多出一股不屬於他的信息,他身子一晃,腳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
歐陽鋒正想繼續訓斥侄子,卻見侄子麵色一白,身子一軟,眼看就要栽倒,他忙伸手扶住侄子,另一手握住對方的脈搏,發現對方的心脈大亂,似乎受了什麼刺激,竟然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顧不得許多,他雙手一抱,將他抱到榻上,把身體擺成五心朝上的姿勢,自己也盤膝坐在他的身後,為他捋順內力。
許久,男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堪比遠視眼的視力,清晰的看著連個蜘蛛網都沒有半分的屋頂,心裏五味繁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好吧,他承認,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好鳥。可作為權貴家族子弟,上麵有個用功、能幹、事事出頭的哥哥,他這個弟弟生來就被告知,是用來聯姻和享受的,所以,他不用功又有什麼錯呢?像那幾個弟弟每日裏勤奮刻苦,卻總被他大哥用防賊的眼神盯著;他整日裏吃喝玩樂,樂不思蜀,卻是大哥心中最好的弟弟。要知道,沒有人下絆子的日子是幸福的。他本身也很滿足於現狀,平日裏和幾個損友裝裝13,泡泡妹紙,日子還是很爽的,撐死了也就是撞撞車,打打人,過分一點的,看誰不順眼使使壞,也沒有更壞的事了,怎麼就穿到了這注定找死的歐陽克身上呢?
“怎麼弄得?好好的竟然心脈大亂,說,怎麼回事?”剛剛還麵露擔憂之色的歐陽鋒,見歐陽克醒了,臉上又變成嚴厲的模樣。
“叔父,我昨晚感覺功力將要突破,所以有些急切了,今早內力有些翻湧,才知道自己太冒失了,想修養一下,緩解一下情緒,可剛剛一緊張……”說著,歐陽克神色黯然的低下了頭。昨晚,原身確實是見功力有所突破,所以有些心急了,也許,這就是原身消失的原因也說不定。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練功要刻苦,卻也不能太過心急,你總是當耳邊風。我是你叔父,就是和你說話有時嚴厲了些,不還是為了你好?你緊張什麼?”每次這個兒子站在自己麵前,總是拿頭頂對著自己,看的他心裏火氣更大。他有那麼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