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在一個月後風塵仆仆的到達了墨脫。我終於看見了那個顧遠舟到死都沒看見的姑娘。
那是一個長相十分秀氣的姑娘。
她看見我的第一句話是:“他走了?”
“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她抓住我的手問。
“一個月前。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
她雙手揪住頭發然後一張秀氣的臉變得越來越蒼白。
“能帶我去看看他嗎?”她聲音淡淡的不悲不喜。
我帶她去了。她跪在顧遠舟墓碑前久久不肯起身。從小聲啜泣到嚎啕大哭。
我想,顧遠舟肯定是不想讓我把他離去的事告訴小溪的。但是,我也曾體會過和你一樣的痛苦又怎麼能再次讓悲劇上演呢?
就想你說的,有些錯過是真的錯過。
她跪了很長時間然後吃力的站起來,眼神空洞漫無目的的行走。我跟在她後麵。
小溪走了很長時間然後停下來抱住自己哭泣。那種絕望的哭泣。
我走到她身邊抱住她說:“你很傷心嗎?你很難過嗎?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為什麼?”
她搖搖頭掙脫我的懷抱大聲喊道:“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不知道。顧遠舟,你好狠的心!”
然後毫無預兆的向後倒去,因為情緒激動加上連夜趕路身體透支她昏了過去。
我端視著床上的女孩在心裏默默地跟顧遠舟說:“你會怪我的吧。怪我把你離開的消息告訴了小溪。怪就怪吧。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
小溪醒的時候是在第二天早上。她看見我對我說:“他有沒有恨我?”
我搖搖頭,扶起她讓她坐起身來。
“他是因為胃癌死去的。死的時候很痛苦。瘦的不成樣子。在墨脫居住的日子裏每天寫佛經、吹簫。”
“原來他不曾讓我做的自己一個人都默默的做了。”她說。
我拿出顧遠舟寫的那疊佛經遞給她。她一張張翻閱。眼淚滴在紙上暈染出一道又一道水痕。
“終究是我負了他。終究是我負了他。”她慘笑著說。
“想必我們的故事你都知道了吧?其實,還差一部分。我的這部分。”
“我是假結婚。隻是想讓他死心。豈料他走了,起初我還想他離開了好啊,過得好就好。但是,我沒想到他的離開了是永遠的離開了我的生命。”
“我們曾經都有很大的決心決定義無反顧的愛下去,但是,有些東西是愛情逾越不了的。當我媽跪在我麵前的時候叫我放棄的時候,我就認了。我放棄了。”
“我以為不去看他不去見他不去想他我就可以忘記他,但是如果有一個人真正地走進了你的心裏在你的心裏安營紮寨,你是拔不掉的。你是忘不掉的。”
我把顧遠舟的簫遞給她。她拿著簫放在唇邊輕輕吹響,跟顧遠舟以前吹得曲子一模一樣。她笑著說:“這是他教我的。終究隻剩我一個人吹簫了。”
“你愛他嗎?愛過他嗎?”我問
“我愛他。愛過他。”
小溪在到達墨脫的第四天走了,離開了墨脫,走之前我問她以後怎麼辦,她笑笑說:“走吧。等走不動了,就隨便找一個地方居住。餘生的餘生就讓我忍受思念的痛苦。就當是還他的情。”
我給了她一個擁抱說:“好好的活著。顧遠舟走之前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的。”
她點頭然後對我說:“你也要好。”然後她就帶著顧遠舟抄寫的佛經和一支簫離開了,我注視著她離開的背影,我想顧遠舟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