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帶著若有若無淺淡的歎息,像是從肺腑中傳來的,又像是從某種幽暗之所傳來的,令人無法心安,莫無憂看著雲走出去飄渺如雲的身姿,陷入了無盡的深思中,雖然見到昔日故人很是開心,但這一切,有很多不合理之處,半截靈魂的人?這個世界上是如何才造就了這類人的存在?還有雲,既然將永恒的生命給予了他,那麼現在的雲又是以什麼身份存在的?或是碰到了什麼際遇?這裏是無底之洞,自己又是怎麼碰上雲的呢?莫無憂心思紛亂,風注視著這一切,卻又悄無聲息,莫無憂隻能擺脫一切思緒,靜靜的撲倒柔軟的棉被之上,然後閉上眼睛,沉睡,等待著白天的到來。
隻是他錯了,這個地方,從來就隻有黑暗,沒有什麼白天,所以莫無憂的希冀,不過又是一場虛無,人啊,什麼時候才會清醒的勇敢麵對現實呢,是要一棒子打醒亦或需要沉痛的打擊才能看清楚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麼,隻是現實,往往便是在人最脆弱的時候襲來,不會給你任何暗示,等到你被傷的遍體鱗傷,才明白反擊是唯一可能取勝的機會,而莫無憂,正需要一個臨頭棒喝,而突然出現的雲,則是這一個契機。
有些事情固然殘忍,但正是隻有血淋漓的現實,才有可能讓人獲得莫大的勇氣,去做出勇敢的決定,這個世間,若是另一個人願意為一個人付出所有,那麼他必定是將你看作了他最為寶貴的,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便無需為它哀悼,因為就算你哭瞎了眼睛喊破了喉嚨,人死也不能複生,我們可以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默默接受,接受不能接受的,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然後才會有春暖花開,才會看見另一麵鏡子上美好的碧藍天。
莫無憂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隻是醒過來時,瞧見外麵依舊是漆黑一片而他所在的屋內,因為雲的關照,有了奇異的光芒縈繞,隻是若是莫無憂沒有猜錯,現在這個時辰該是天亮的時候,可是卻遲遲看不見一片屬於太陽的光芒,半截靈魂,莫無憂突然才想到了這個詞,莫非這裏根本就沒有白天,腦海中閃現的這個想法,令莫無憂目瞪口呆,他突然感到一種惶恐,是一個正常的人,就會希望見到陽光,若是終日活在黑暗中,與盲人又有什麼區別,莫無憂驚慌失措,無力的跑到門外,那裏微弱的光芒灑在道路上,唯一可以隱約看到的就是半空中漂浮的一個個牛頭。
“不。”,莫無憂仰天大吼一聲,蹲下身子來抱住自己的額頭,越是在黑暗的地方,心中一丁點的恐慌越是會被放大無數倍,而內心的黑暗一麵也會被無限釋放出來,隨著莫無憂的大吼,這個漂浮的空間受到波動,牛麵人均停止了行走,悉數的聚攏到莫無憂身邊,觀察了他半晌之後,有的牛麵人便開始對著莫無憂拳打腳踢,有的則是顧及他的身份安靜的站在一旁,莫無憂陷入滅天的悲傷之中,對外界的感觸能力大幅度降低,任憑別人的拳打腳踢,也沒有動分毫,隻是身體是有自己的極限的,這不,幾分鍾之後,牛頭人心中恐慌發泄完畢,甩下一句狠話後就都跑光了,畢竟他們也知道這莫無憂是他們的雲大人請回來的,若是有什麼差錯他們說不定會在這空間墜毀之前完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