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的天空下起紛飛的大雪,迷離了世界的視線,世界猶如一片蒼茫的空白卷畫麵,車道上時不時有三四機動車穿過風雪的混沌,唯獨留下呼嘯風聲裏嘈雜的機動車發出的響聲。
夜幕很快拉下了帷幕,懸掛上漫天璀璨星辰。
一輛全身披著銀甲的汽車在漫天風雪裏飛馳著,機動車的光束燈刺破了靜謐的黑暗。
楚小東帶上耳機,賞心悅目的聽著裏麵傳出來的天籟之音,看著一路上城市倒退的風景,在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拉扯成一條線。
汽車穿進城市的街區,迎麵而來的是一股城市裏特有的喧囂奢靡的氣味,四周一幢幢如同鋼鐵巨人般的寫字大樓、商業大樓頂天立地充斥著整個視線。
汽車穿過了繁忙的街道,又徑直朝著前麵的方向開去。在不遠處,視線可以捕及的地方,隱隱綽綽能看見有幾棟金碧輝煌奢華的建築物,而最令人耀眼的是寬廣大門之上的頂棚,仿佛是用金石鏤刻的龍飛鳳舞、氣勢磅礴的四個大字:永恒中學!
車已停下,車門緩緩打開,走出來一個麵容韶秀的少年,一條銀白色的絨毛長褲將他的身段拉得筆直而修長,看上去給人一種粗壯有力的感覺,身上裹著一件銀白色耐克牌的鬃毛大衣,挺直的鼻梁,雙眼澄澈明亮而深邃,玩世不恭的眼神與他那似笑非笑般的表情混搭一體,使得這位看上去十七八歲的俊逸青年多了一種不可言語的魅力。
楚小東挎上那隻精致的黑色單肩包,重又合上了車門,在夜色下的燈光照映下,那隻看似精致順滑的手提包反射出黑亮的光澤。
剛要走,這時車前的玻璃窗慢慢滑下來,探出一個稍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下頜長滿了針尖般的胡渣,兩隻渾濁的眼球有些死氣沉沉,眼眶布滿了血絲,仿佛一條條遊動的蚯蚓,看上去像一個即將垂暮死去的老者。
這位臉有些肥肥胖胖的中年人是他的管家,名叫劉海,也是他的保姆,是楚小東的老爸為了好好照顧他後母的女兒而特意花重金請來的!不過在小東的眼裏,後母永遠是小三,因為他認為就是這個後母才導致了他悲慘的童年,在他的童年裏,他沒有歡樂,惟有父母之間喋喋不休的爭吵吵鬧,隻有深烙在心間痛苦的回憶……
是的!至少在楚小東的記憶裏,那張浮現在他夢鏡裏魂牽夢繞深深淺淺的笑臉,散發出慈祥淡淡的母性光輝,夢境裏的她沒有一絲憂傷,笑得陽光燦爛仿佛春天裏暖暖吹來的和風。
夢境裏的他被一雙精巧細膩的雙手抱了起來,然後是一張精致的臉貼近他幼小的麵孔,可是他卻感覺不到有絲毫的熱度。
她在他明亮清澈的瞳眸裏倒影出唯美的樣子,笑著哭著,在漫天飛舞著鵝毛白雪的白色世界裏。
他伸出嬌嫩的小手抹去她流出來的眼淚,而自己卻是一片的迷蒙。
他終於哭了,哭著喊著一直叫喚著著。
她用手擦去他的淚水,笑著對他說:“小東不哭!”
“媽媽,你也別哭!”
“小東真乖,媽不哭!”
“媽媽你不要走好嗎?”
“媽是不會走的,永會遠守護著你!”
“媽媽,你回來吧!我們不理爸爸這個混蛋,媽媽你回來吧!”
“小東乖,一定要聽爸爸的話知道嗎?”
“不,我不要!”
“乖,聽話……”
直到最後,她整個人影漸漸淡去,直至變成透明……
“媽媽——”
夢境裏的他撕破喉嚨的嘶喊著,可是除了風雪呼呼的咆哮聲就隻剩下自己的呼吸聲,突然之間仿佛整個天地都在旋轉,於是眼前一黑,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