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粗手粗腳的蕭炎火倒是沒有注意到“你們”二字,他習慣性的撓了撓頭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喝很有意思嗎?”
秦三白怔了,有什麼東西好像開始在動搖了。
“呐呐,”蕭炎火打斷了秦三白的思緒,他把手中的手機拋起,又漂亮的接住。對三白說道:“我弟剛才電話打來讓我回去,我就先走了。”
“你,有個弟弟嗎?”秦三白問。
“是啊,”說起弟弟,蕭炎火的話不知不覺間就多了起來:“我弟弟年齡比我小,但是很多事情都比我做的出色、到位。別人說他性格不太好,陰陰沉沉的,但我覺得他隻是比較內向,不想把心裏話說出來而已。
什麼都藏在心裏、什麼都壓在心裏,一個人默默承擔,得不到宣泄。我總是擔心他,一直把話憋在心裏萬一憋壞了就不好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好像也總是給他添麻煩。不過他很依賴我,這點我很欣慰。”
說著,蕭炎火還一個勁兒的點頭。他看著秦三白突然有些尷尬和少見的害羞了:“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感覺,和你這個人說話特別放鬆,嗬嗬。還有就是,因為很多人對我弟弟印象總是不太好,所以每次談起弟弟來總是會控製不住。”
“沒關係,”秦三白又好像不經意的問道:“你很在乎你的弟弟?”
“那當然!”對於這個問題,蕭炎火沒有絲毫猶豫,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他是我的弟弟嘛。”
“唔,時間不早了。我必須要回去了。”蕭炎火皺了皺眉說道:“不然小邪會擔心的。”
這還是秦三白第一次看見蕭炎火這麼嚴肅。
“再見啦。”
一眨眼的功夫,蕭炎火就已經與他拉開了距離,空氣之中,也隻是飄蕩著他的話語罷了。
再次漫無目的的走在步行街上,秦三白的神色有些恍惚。
一個下午,就這麼悄悄的過去了。秦三白在之後的時間裏,再沒有遇到什麼意外的事或人了。沒有再回學校,而是直接回了管家暫時安排的公寓裏。
打開門,秦三白走進臥室,走到窗戶。他打量著四周的擺設,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甚至於臥室的角落還聯通著一個小型的衛生間。
隻不過,窗外的風景終究是變了。
如果是在別墅裏,那麼窗外將會是一望無盡的碧綠和燦然生機。可是,現在他能看見的至多是一道道的綠化帶和人造小河。人行道旁樹立的靠椅,雖然讓行人有了歇腳的地方,但是那股子濃烈的城市風味卻是從骨子裏透了出來的,怎麼也掩蓋不了。
秦三白歎了一口氣,又將目光轉向還未被翻起和忘了帶走的書籍。他走過去,撫摸著泛黃的書籍和書籍上飛過的大雁,輕輕翻開被書簽夾住的那一頁。
“Thank
God, I am
none of
the wheels
of power
but by the
pressure
of living,
in this
round.”
(謝謝上帝,我不是一個權力的輪子,而是被壓在這輪下的活人之一。)
“嗬嗬。”秦三白笑了,連他自己也分不清這笑中的含義。
算了算時間,也快黃昏了。秦三白收起書籍,拿在手上。他打算出門吃點東西,然後在去學校。
等到秦三白從樓梯上走上去,就看見畫室門口,站著一個白色的恬靜倩影。
“洛白,你來啦。”吳念慈輕輕的說道。
“等了很久?”秦三白像是沒發現她的不一樣,問道。
“嗯……不久。”這一問,差點就露出了馬腳。吳念慈心裏慶幸著,幸好秦三白沒有發現。卻不知這一切早就被秦三白盡收眼簾。
“以後不用在門口等了,我把鑰匙給你。”秦三白將兩串鑰匙拆了一把下來遞給吳念慈。
吳念慈一愣,然後接過鑰匙,嘴角抑不住的往上揚。
秦三白打開門,待剛走進畫室沒幾步的時候,突然轉過頭對身後的吳念慈說道:“鳥翼上係上了黃金,這鳥便永不能再在天上翱翔了。”
“誒?”吳念慈疑惑著,卻在下一秒悟出了其中的道理,不經紅了臉,羞的。
“我不希望看到天鵝變成了金絲雀。”秦三白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更喜歡你原來的樣子。”
吳念慈眨了眨眼睛,然後咧開嘴笑道:“我就說嘛,要不是顏紫說女孩子要文靜些才會被男孩子喜歡,我才不裝的了。”
吳念慈再也不顧及什麼形象,“噔噔噔”的跑到秦三白的身邊說道:“我就說洛白跟其他人不一樣。”
秦三白笑笑,沒有在說什麼。
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們都是被壓在這輪下的活人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