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矮牆成半抱的形狀將特朗締堡整個圍在了其中。特朗締做為羅馬帝國最北的邊境,土地荒涼,人口稀少,氣候惡劣,在這裏居住的都是一些從首都被趕出來的官員或平民。
通過拱形的大門,一排排低矮整齊的房舍並列左右像是在等待檢閱的士兵。
現在已經是日落時分,灰暗的天空漸漸變的更加陰沈暗淡,並不寬敞的道路上隻有三三倆倆的人還在走動。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即使在街上亦清淅可聞,周圍昏暗的房舍中不時傳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寧靜和諧的天倫之樂是倫吉爾絕對不會出現的景象。在那個連生存都受到威脅的地方,溫馨就像是一種毒藥,軟弱鬥誌的同時也會使人喪命。
走在隊伍前麵的士兵各個臉色蒼白卻又忍不住不時回頭偷看,在接觸到傑充滿惡意的笑容後紛紛嚇的調轉頭去,全身抖的有如秋風中的落葉。
蘭德知道外麵的人都說薩齊頓人是一群沒血沒淚的野獸,殺人不眨眼的惡鬼。隻是沒想到印象如此深刻,噙著笑蘭德在旁觀察了良久。
這時,夕陽的餘輝已經完全舍棄了這個喧鬧繽紛的世界,黑暗像一張大網籠罩在了特朗締的土地上,空氣中冰冷的寒風吹過因奎錫底等人的披風夾雜了些許的塵土。
攏了攏長滿細絨毛的衣襟,因奎錫底覺得雙眼越發的無力了。
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因奎錫底模糊的搖晃著腦袋。
看著身前人在馬背上熟悉的律動,蘭德苦笑著掀起唇角,又睡著了。
一群人像是被熊追趕似的越走越快直到特朗締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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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就是城主府。”
士兵發出了歡快無比的叫聲。
來到近前首先映入眼瞼的是一片白色的大理石牆壁,深淺不一的壁畫與渾圓粗壯的柱子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吸引著長途而來的旅人,兩側圓形的建築毗連而依,氣勢磅礴。
不愧是以奢華著稱的羅馬,即使在如此的窮鄉僻壤也不忘了講究排場,傑嘀咕道。
門前的士兵匆忙走上前來接過四人的馬匹又驚奇的瞄了數眼,在看到因奎錫底時略做停留後才滿足的離開。
看到他嘴角揚起的弧度,蘭德毫不懷疑對於凶惡的薩齊頓人他一定有的講了。
跟著帶路的士兵來到前廳的大門前,在最後確任了毫無武器後士兵轉身離開。
站立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傑不耐的從這邊走到那邊又從那踱了回來,嘴裏喃喃自語。
奧蘭登表情漠然的靠在牆上,雙臂環胸,閉目養神但從那微微聳動的雙耳可以看出他的警覺。
前方大門上雕刻的凹突有致的花紋在暈黃的燈光下忽明忽暗的閃爍不停。在經過了數秒的等待後,大門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下緩緩開啟。
刺眼到眩目的燈光是四人首先的印象,從各個角落射出的光線像舞台劇的照明一樣集中在最前方的位置上,隨著目光的移動龐大的黑影擠進了眾人的視線,肥胖到已經超乎想象的身軀癱坐在一張明顯加大過了的椅子上,與其巨大的身體完全成反比的短小四肢則在空中上下晃動,就像一隻喘不上氣來的哈巴狗。
座位上白胖胖的哈巴狗此時正在啃食一塊雞腿。紅色的舌頭柔軟的添弄著上麵的肉汁,嘖嘖有聲的猶豫著要不要一口咬掉它。
“惡,我以後再也不吃雞了。”
露出惡心的表情,傑說道。
“小聲點,雖然很對不起自己但你的腦袋更重要。”
斜睨了傑一眼,蘭德盡量將視線擺放在黑的發亮的地板上。
“下麵的是什麽人?這位是特朗締的主人露德維-巴登-以謝爾伯爵閣下,你們這群賤民還不快跪下。”
尖利的嗓音使得眾人一陣耳鳴,盡量忍耐著捂住耳朵的動作,即使是遲鈍如因奎錫底此時也微微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