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樹杈上,碧桃透過樹葉的縫隙望見遠處大門口走進的葛茗瀾,不僅驚呼出聲,嚇跑了正在被她觀摩交|配的兩隻鬆鼠。
這不能怪她大驚小怪,實在是成親月餘,這白天在王府裏見到他,還是第一遭。算算日子,她大概有十多天沒見他了,他早出晚歸,每日隻在護衛嘴裏打聽到夫君何時歸家,何時離開,居於何地,不是不鬱抑的。
碧桃跳下樹,直奔前院而去。急切間,衣擺勾在樹枝上來不及解下,直刮到底,呈幾條碎布狀,奔跑中在身後飛舞,別有一番跳脫。
“跑什麼?你這衣服怎麼了?你呀,又淘氣……”葛茗瀾對著跑來的碧桃輕斥,眼中卻無半分不奈。
“夫君!”碧桃跑到他麵前,卻嘎然刹住了腳,停在距他一步之地,笑嘻嘻的上下打量著他,“瞧你這樣子,累壞了吧?外邊的事結了?可以回家了嗎?”
葛茗瀾臉色發黃,眼中緒滿紅紅的血絲,看上去確實十分憔悴。碧桃心疼不已,在大誠乃至周邊各國,美男子之名除了鳳後蕭覽,便非她的夫君葛茗瀾莫數了。曾幾何時也有大批的老中青女子追在他的身後,為他的一言一行嬉笑、悲泣。那場麵之壯觀,碧桃可是不隻一次地見識過的。可看他如今的樣子……
葛茗瀾認真地看著她,撫上她的發,“這些天有沒有想我?”
碧桃頷首輕點著頭。怎會不想?護衛告訴她,他每天都會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差不多是淩晨了,總是匆匆看過一眼便走,很少能躺下睡一會。碧桃從沒等過他,因為她知道他事多,不想讓他為她再多費心思,他想看,便讓他看好了,看一眼便能讓他放心,又何必非要醒著?
葛茗瀾輕輕拉過碧桃,將她摟進懷中,半晌無話。碧桃心裏打著鼓,不安之情一點點浮上心頭。
“王離飛……”
隻三個字,碧桃便渾身一震,這三個字在她心裏默念了多少遍卻不敢問出口,怕問出不想聽的來。
可葛茗瀾卻偏要對她說,“王離飛起兵謀反了。”
這是料想中的事,也是令人意外的事,更是碧桃不希望看到的事。
成親那日,躺在血泊中的王離飛,讓人何其揪心,要不是她,他又哪有命逃出去謀反?不過,成親當天換新郎,是個有血性的男兒也忍不下這口氣,謀反,隻是他在特定的環境,選擇反抗的方式而已!
碧桃身子的僵硬讓葛茗瀾感到一陣陣的口酸心苦。“茗誠已經帶兵到了原州邊境,這仗很快便會打起來了。”他緊緊摟著碧桃,眼中的複雜悄悄閃過,“如果需要,我也會上戰場一搏,桃兒可願在王府等為夫凱旋歸來?”
碧桃掙出懷抱,抬頭望著他,眼中盡是濃濃的不舍,“夫君這就要走?”
剛剛的悲壯表情瞬間破功,葛茗瀾笑得連咳不止,“咳!!!不,為夫答應教夫人的事還沒教呢,怎麼能走?”說著,突然打橫抱起碧桃便往臥室走去,“為夫今日特地早點回來,就是為了給桃兒上課,不知桃兒可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