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靜靜的圍著那團火光,沒有說話,沒有抽泣,有的隻是一腔的悲憤和不舍。死神微笑著帶走了他們身邊的兄弟,可他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熟悉的臉被火光漸漸的吞噬,心,好象被什麼刺穿了一樣,幹澀的疼。
細雨淋上了令狐絕帶有血漬略呈疲憊的臉,一雙若星光閃燦的眸子深情的凝視著那團閃耀的火球,眼神明亮而深遠,又宛如古潭般的澄傲與幽送。剛才一戰,讓六名魔犬小組的隊員永遠的安息在這團火光下,冰冷的軀體,不屈的眼神,讓令狐絕的心裏永遠的刻上了六個年輕的名字,“帕圖,尼法羅,卡末斯~~~”
圖蘇在小月的扶持下也掙紮的站了起來,那慘白的臉上掛著內疚和悔恨。沒有眼淚,有的隻是僵硬的肌肉。小月看著圖蘇扭曲的臉,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要不是因為她,這些兄弟也許就不會死。小月淒楚的笑了一下,輕輕的捏了捏圖蘇張滿老繭的手。圖蘇整個人抖了一下,側過頭來,迎上了小月那布滿霧氣的雙眼,清明而空靈。圖蘇好象明白了什麼,安慰似的點了點頭,眼裏有無盡的溫柔。
火光在無聲的抽泣中漸漸熄滅了下來,令狐絕緩緩的走上前,無聲的祈禱著,然後慢慢的蹲下身,輕輕的扯下身上的衣襟,鋪在血跡斑斑的地上,捧起那灰白色的粉末倒在上麵。一把,倆把,所有的人被眼前突來的人性給觸動了,眼淚終於毫不顧及的流了出來。抽泣,在抽泣中年輕的生命得到安息。
“殺!” 震天的殺喊焦雷似的爆起,近萬名身穿黑色盔甲的科特魯士兵如潮水般衝向克羅城的東門,雪亮的大刀拔鞘而出,遠遠看去,宛如千萬道寒光鋪地而起,厲烈而凶狠!
莎博少將沉默著,目注左右及正前方的士兵布成一個闊幅極大的半圓,快速的圍向已經被剛才的急速閃電炸出一個很大缺口的東城門,他抬頭凝望已經有些發白的天空,過了好一陣,沉穩的道:“叫魔法師團繼續釋放各係的攻擊性魔法,在天亮前一定要把克羅城的城門攻下。”
“是!”身邊的侍令官興奮的大聲應道,轉身跑了開去。在米絲達山脈裏待了近大半個月,已經讓這些科特魯最優秀的年輕士兵有些按捺不住了。
在東城門上值勤站崗的幾十個士兵,早在科特魯帝國魔法師團釋放大規模電係魔法的時候嚇得魂飛魄散的踉蹌奔下城樓,城樓下駐守營房的士兵也全驚兔似的東奔西逃,青色城牆後的鍾樓響起了急劇的鍾聲,“哐”“哐”“眶”響徹了整個克羅城!
“媽的,這些科特魯士兵是從那裏冒出來的!”比勒大隊長一邊指揮手下的士兵放箭,一邊大聲的咒罵道。在魔法水晶的照耀下,無數的科特魯帝國士兵叫嚷著衝向被閃電魔法炸開的缺口。手中的長槍揚起點點的寒光,在明暗不分的破曉時分顯的格外恐怖。
血,再一次染上了已經近百年未曾有戰火的克羅城牆上。
“放!”無數的箭矢在還沒有瞄準的情況下從克羅城的城頭落下,有如夏天驟起的暴雨,那麼的密集,那麼的連綿。一個個,一批批的科特魯士兵在這詛咒般的箭雨下停止了呼吸,生命好象夏夜裏的曇花驟然的開放又立刻的消失。
在明思帝國的士兵還沒來得及高興的時候,無數的冰錐,火球,氣箭,閃電在科特魯士兵的後方升起,在略顯幽暗的夜空中相互暉映,交織出七色的光芒,如煙火般閃爍著朝克羅城頭飛來。
“啊!”數十個被火球擊中的弓箭手哀號著在城頭上翻滾,輾轉。淒厲的叫聲有如地獄厲鬼的鳴叫讓無數的士兵毛骨悚然。抬頭看去,幾十個火人有如點燃的巨型火把,把恐懼和害怕映上了每一個人的麵龐。被閃電擊成焦碳的士兵好象被燃燒過的原木一樣,一株株,一根根的從城頭落下,“啪”的摔成粉碎。
殘酷激發了原始的獸性,年輕的血液開始沸騰,近萬名科特魯士兵齊齊放聲怒吼,刀如林,斧如雪,箭雨橫飛中悍厲的衝殺上去,骨骼的碎裂聲探合著肌膚的戮刺聲,熱騰騰的鮮血散濺四灑,所有人都在猙獰的吼叫,在悲慘的爆號,在痛苦的呻吟。須臾之間,近千名科特魯士兵已經越過缺口,衝進了克羅城。
這時,克羅城剩餘的城衛軍也已經趕到,與退下的士兵聯手,反過來將科特魯的士兵的圍在當中! 金鐵交擊之聲及鑽震響,刺得人耳膜發麻。
“給我守住!”城衛軍的默尼卡師團長身穿玄鐵盔甲,手中的勾練槍拉起一塊血肉,拉開嗓門火辣辣的吼道。在城衛軍齊聲的呐喊中,包圍圈子已遂漸縮小,科特魯的殘餘士兵浴血死拚,卻是力有不足了,慢慢的被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