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外,早起的令狐絕一身白衣飄拂卓然獨立,曼絲卻肅立於側,其他,一切都寂然無聲,微風吹來,鬆針兒往來搖晃,輕桃而慵倦。 這已經是蒲嶺之戰後的第九天了,令狐絕和曼絲,修斯等人的傷在思思的醫治下,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而在這九天裏,他們走走停停,也已經過了格亞城的地界。
令狐絕抬頭看了看天色,含笑道,“曼絲,你應該多睡會,不用這麼早陪我出來。”自從曼絲傷勢複原後,就成了他的影子,這不,今天令狐絕起了一大早,出林透透氣,誰知還沒有走出林外,曼絲就已經跟在他身後。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曼絲眨了眨那雙有著長長睫毛的大眼睛,略有點擔心地道,“蒲嶺一戰後,族裏知道我跟在公子的身邊,一定會來找公子的麻煩,我死不足惜,卻不希望公子有什麼差池,雖然曼絲功力低微,但對族裏刺殺的方法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令狐絕半闔著眼簾,意態悠閑而心情卻為沉重。自從見識過曼絲的真正實力後,他對鬼忍族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輕輕籲了一口氣,仰首望著天空中的浮雲,一股清淡的,沁人心脾的草木輕香,又隱隱鑽入鼻中。含有深意的回頭看了看在凝視他的曼絲,堅定地道,“作為獵人,我從來不會害怕任何一個會在我麵前出現的對手,不管是魔獸,還是殺手,如果他敢傷害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
曼絲仿佛一怔,那雙美眸所流露出的神色,柔和極了,也迷醉極了,仿佛有如一縷縷的柔絲,一片片的輕霧。 令狐絕的這幾句話,在冥冥中使她的內心起了翻湧的波濤,在她幾年的殺手生涯裏,鬼忍族在很多人的眼裏已經成為死亡的代名詞,幾時像這樣被人輕描淡寫過。她雙目有些迷茫的望著蔚藍的天空,第一次對自己的部族缺少了那種與生俱來的恐懼感。
而就在令狐絕和曼絲各自咀嚼其中滋味時,一個穿著淺綠色衣衫的窈窕身影遠遠地跟了出來,慕容漪那一張似怨似愁的俏麗麵龐展露在鬆影後,尤其是,那雙秋水似的,勾魂奪魄的丹鳳眼兒,更是遠遠的看著令狐絕傲然的背影。多少難以表露的情意啊,盡在默默無語之中。
蒲嶺一戰,讓從未經曆過挫折的慕容漪真正的長大了。眼看自己心愛的人獨陷重圍,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深深的刺進了她那顆好強的心,尤其是看到曼絲渾身是血的倒在令狐絕的懷中,那情景到現在還銘刻在她的心裏,她好希望那時候倒在令狐絕懷裏的是她,而不是曼絲。
跟隨著她身後的慕容鳳看慕容漪那秋水似的雙眸,一直盯著令狐絕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心裏暗思,“小漪這孩子,真的長大了。”微微了歎了口氣,走到慕容漪的身邊,緩緩道,“小漪,山風涼,我們還是回去吧。”
慕容漪點了點頭,扭過身來,窈窕的身影在此刻顯的有點憔悴,悄細地道,“鳳姨,我是不是很沒用?”
慕容鳳感覺到體內一陣寒懍,但是,這並不是害怕,而是擔心,她直覺的感到,眼前這位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少女心裏,已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的流動。“上天啊,你也千萬別讓小漪跟我一樣啊。”慕容鳳心裏默默的祈禱著,然後用極其溫柔的口氣勸慰道,“小漪,你能歌善舞,知書達禮,怎麼說沒用。”
慕容漪自嘲似地笑了笑,小嘴微張,好象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慕容鳳有些疑慮的看著慕容漪那張彈指欲破的秀臉上。慕容漪躊躇了一下,猛的跺腳,好象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急聲道,“鳳姨,你教我魔法好不好?”
“什麼?”慕容鳳以為自己聽錯了,驚呼道,“小漪,你要學魔法?”這也難怪慕容鳳驚訝,從慕容漪五歲起,她的父親也就是慕容家族的族長慕容傲就給她找來很多的魔法師和戰士來指點她,可她就是不學。自從有一次家主逼她急了,還差點讓她投河自盡後,慕容家族就再也沒有敢讓這位大小姐學任何的魔法和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