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間,原本黑漆漆的荒野裏已到處都是環光騎影,刀槍飛舞!一場血淋淋的殺戈,一場生與死的搏鬥,現在,已完全開始。刺槍掠起千道虹影,馬刀旋出萬朵流螢。於是,鮮血一蓬一蓬的四散迸射,摻呼一聲一聲的連綿飄起。一些不甘死去的盜賊在臨死前睜大著雙眼,卻無力的把身體僵硬的靠在馬上,任憑瘰鬁的肚腸拖在地下,纏掛在草上,翻著紅紅白白嫩肉和撲鼻的血腥味。天與地也似乎怔驚了,冰寒的空氣也因猩紅的幻彩而開始顫抖。
“我就不信砍不死你。”一名粗壯的盜賊避過夾著勁風的刺槍,馬刀借著馬腿直立之勢,用力的朝一名幽靈騎兵的頭顱砍去。那名騎兵是非常的鎮靜,套在左臂上的皮盾一擋,手中的刺槍又極其惡毒了刺穿了那名盜賊的喉嚨,隻留下咽氣前的呼嚕,“好————冷啊。”
另外一名盜賊形如瘋虎般衝了上來,雙目含血,大吼著,“弟弟!”可落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個耷拉著的孤伶伶的腦袋,和一雙茫然的眸子。於是,一陣淒厲的嘯叫哭喪般的響起,“我砍死你。”可戰爭是靠實力說話的,在互換了幾招後,那名盜賊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那滿腔的憤怒和悲哀隨著無力掉落的馬刀隨風飄逝。隻留下“砰”的一聲。
幽靈騎兵百人為一方陣,在鐵蹄的翻飛裏,在草泥的迸濺下,有如一片潮水,有如山崩崖傾般輪番衝刺和穿插著,把倆千的盜賊騎兵割的七零八落。此時,方圓幾百米的原野上已被人體及馬屍所覆蓋,那些人屍馬屍的形態也十分怪異,有的是人體耷拉著被馬拖著,有些是四肢拳曲倒臥中,可不管他們用何種方式死去,都象征著一個最為淒怖的概念——殘酷!
在圖蘇槍下苦苦支撐的戚克終於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傻了,欺身回馬,拉開數個馬身後,發出一聲淒厲倏長地嘯叫:“好,好。幽靈——騎兵,你們會得到報應的。”
“現在才是你們得到的報應。” 圖蘇的嘴唇抿成一道殘忍的半孤,刺槍晃起千百條白練似的光影暴卷而去,照麵之間,已將戚克逼得左招右攔,狼狽退後!
戚克張著嘴巴,喘息如牛,一雙眼球裏布滿了筋絡紅絲,整個形態散發著一種深沉的頹落與絕望。大叫一聲,舞著手中的馬刀直掠而上,慘怖地大吼,“操你娘的幽靈騎兵,老子和你憑了。”
丹田裏的戰神真氣貫注全身,圖蘇一按馬背,身軀驀地騰空,在空中一個急旋,刺槍灑出萬千晶點,尖利的破空聲宛如冤鬼夜泣。看著臨空而降的槍影,戚克麵色青紫,急忙挺身躍起,當他尚未騰起身影的時候,一陣巨大的痛苦已令他倒了下去,低下頭,一隻尖銳的槍尖正透出在他的胸腔之外,寒芒中,一滴濃稠的鮮血正緩緩淌下。戚克麵色慘白如紙,他僵硬地側轉過頭,嘴角抽搐著。“你-----你---好狠。” 說完,全身驀地痙孿了一下,順著緩緩抽出的槍尖,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戚副團長死了。”那些殘遺的盜賊騎兵象瘋狂了一般尖叫哀號著滾滾奔逃,他們策騎衝馳,有的因坐騎失蹄翻倒,有的互相撞跌,有的連人帶馬衝上了丘陵。狼狽之勢,不忍卒睹。而幽靈騎兵也沒有追趕,隻是用一種特別的眼神注視著那些狼狽逃竄的盜賊騎兵們,每一雙眸子都仿佛包含著深沉的自豪,在短暫沉默間,每個人的心裏也掠過些許失落,比較他們才是這滿地的血腥創始者。
圖蘇也悄然調息著,剛才的那一招看似輕鬆,其實也消耗了他不少的功力。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澄澈得雙眸裏此時才有點暖意。可這暖意立刻被心中的焦慮所代替,“也不知道西亞他們怎麼樣了。”
而此時,在獵鷹山莊的周圍,雙方的拚殺更已進入了白熱化,盜賊們咬牙切齒,寸步不讓,獵鷹士兵悍不畏死,步步緊逼,於是,殺聲震天,呐喊如雷,兵刃映著夜色,閃耀著一片森冷的幽芒。黑衣變成鮮紅,紅衣凝成黯紫,而雙方仍然不知疲倦,不知歇息,近乎僵硬與瘋狂的豁命砍殺著,長槍與馬刀揮舞縱橫;兵器的撞擊聲,在隱約的火花裏歸向寂滅,
山莊前,西亞帶著為數不多的血鷹和魔犬,和已經剩下不足五百人的獵鷹傭兵擋著了赫雷率領下的近千盜賊。中央,西素的倆千長槍兵也已經把隻剩下僅千的盜賊給圍了起來。再加上牆頭肅立的近千弓箭手,勝利的天平已經不言而喻的向獵鷹山莊傾斜。而剛才打的最為艱苦的西素也因為凱諾的加入而壓力驟減,消滅莫巴特和卡末斯這倆個人隻是時間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