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影倏閃,神駒淩空飛躍過魔月的頭頂,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半弧,繞著滿身的絢燦火焰,長長的嘶吼,刹那間,烏雲密布,山風淩厲,數隻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火舌四燦,星焰點點。魔月見勢倏然就地翻滾,“轟。”的兩聲清脆撞擊震響,兩團青森森、紅辣辣的火光已貼地舒卷,宛如兩隻魔手般,那麼絕情的一下子把這尚在翻滾的魔月給卷了起來。
魔月那火燃肌膚時發出的恐怖摻號和一股子令人作嘔的焦臭氣息把令狐絕從冥思中拉了回來。看著著火堆裏異常痛苦,全身扭曲翻滾的魔月。令狐絕的雙眸全紅了,麵孔上的肌肉緊扯得血脈浮突。“魔月。” 令狐絕如癲瘋似的低頭狂叫著,他的叫聲是如此恐怖,如此高昂,又如此尖厲,宛若冤鬼夜泣,厲魂呼嘯,能把人們的心全給驚寒了……
令狐絕雖然在極度的哀傷與憤怒之下,但卻仍未放棄最後的希望,當然,他知道今天生還的機會是非常渺茫的。但他卻決不就此服輸,更不就此認命,他依然要做最後的一搏。“奇跡,我不相信奇跡,我隻相信自己。”令狐絕按捺住心中的憤怒和狂躁,再次讓自己沉靜了下來,憑著從胸口傳來的種種涼意,他的靈感穿過了周身熱騰騰的火圈,朝四周蔓延開去——————。
“水,我需要水。”令狐絕在心裏輕輕的呼喚著,他的全部靈感被遠處的飛瀑給吸引,飛流而下的水瀑,清波漣漪的水麵,跳躍閃爍的水珠——這一切的一切,都孕育了水元素的真諦,漸漸地,令狐絕感覺自己好象融入了這水的世界,平靜,清澈,還有那麼一點頑皮————————。
而正準備朝魔月走去的神駒也被周圍越來越濃厚的水元素被驚呆了。慢慢地回過頭,一步一步向令狐絕逼了過來,在這緩慢的逼行中,它的雙眸裏第一次露出了戒備的神色,或者直到現在,它才明白,眼前這個看似弱小的人並沒有它想象中的好對付。
令狐絕隨著神駒的靠近,心腔又再一次不安分的跳動,他知道,憑剛剛聚集起來的水元素還沒辦法突破這個火網,更別說對付神駒了。時間,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突然,神駒停住了,一種自然感覺,讓令狐絕也直覺的轉過頭睜開眼。天那,方才還在輾轉哀號的魔月竟從火堆裏顫悠悠的鑽了出來,渾身亮閃的鱗甲也變的通體黝黑,腳趾間也有血跡滲出,隻是那雙泛著綠芒的雙眸卻更加的明亮了,閃射著強烈的狠殘光芒,似來自九幽般無聲無息的搖擺著朝神駒撲了過去!
神駒嘶吼一聲,倆隻後蹄宛如長有彈簧般極有張力的朝魔月踢去。魔月想往右閃躲,可中了火毒的身體卻顯得有點笨拙,鐵蹄結實踢上了它的蜥頭,在一陣“哢嚓”的脆響聲中,魔月飛空五尺,粗重的身體撞斷了右側幾棵碗口粗的杉樹後,躺在那裏,沒有再站起來,沒有再蠕動。
“魔月。” 忍著眼淚往肚子裏倒流,令狐絕再次摧肝瀝膽般切齒厲叫,泛紅的雙眸倏而閃射著金蛇電火似的精芒,與他瘦弱的神韻,在這剎那之間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多厲烈,多凶狠。是啊,令狐絕就是這麼一個人,他永遠不會讓兄弟的熱血白流枉濺,那怕它隻是隻魔獸。
看著毫無聲息卻又極快移近的神駒,令狐絕厲烈的一笑後,神情肅穆,一個字一個字的吐著道,“如果魔月死了,我還活著,我一定要你命。”當“命”字還在他舌尖打轉,他右手暴旋一圈,藏在胸襟內的夜星項鏈,竟發散出淡黯的水藍色的光暈。
趁胸口急速彙聚的水元素,趁心中那壓抑的憤怒,令狐絕緩慢地,極其沉重地吟唱了他感悟水元素之精後的第一個魔法,“偉大的水係女神啊,請賜予我力量吧,冰河倒懸——破。”當冷冷的破字一出口,天際竟漆黑如墨,霹靂,閃電如金蛇般亂舞,像一柄柄即將劈開黑夜的利刃,明亮的刺激著所有人和獸的瞳孔。可和這天色截然相反的是令狐絕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在緊抿的唇角邊,血開始緩緩的滲透了出來,鮮豔卻不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