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晨戰(1 / 3)

“公子。”曼絲把手輕輕的按上令狐絕的肩膀,有點涼意,她輕聲的提醒道,“天快亮了。”

令狐絕回過頭,那是一張充滿悲戚和憂傷的臉,牙齒緊咬著殷紅的下唇,似乎要滴出血來。他看著曼絲,眼神裏有一種宛如夜霧般濃鬱的悲哀,“謝謝你,曼絲。”他的語聲很低,低地讓人無法理解對曼絲剛才的舉動他是感謝多一點,還是悲哀多一點。

曼絲的心是苦澀的,她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了。她完全可以不這樣做,可不知道為什麼,到她看到韋斯利臨死前嘴角那縷平靜而又欣慰的笑容時,有一種衝動,有一種豪氣,讓她幾乎沒有思考的在這麼多人麵前裸露了自己。“或許這也是對我的一種解脫吧,讓我對他再沒有什麼幻想。”看著令狐絕那雙充滿著悲意的雙眸,曼絲的心在苦澀的同時竟還一點點的釋然。

令狐絕可沒有曼絲想的這麼多,他現在的思緒裏還都是韋斯利微笑離去時的眼神。緩緩地轉過頭,把韋斯利慢慢冷卻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喃喃地道,“韋斯利,我的好兄弟,如果你有靈,就別走遠。白天和我們一起上戰場,晚上睡覺時就來我們的夢裏,我,圖鳴,修斯,我們所有人都在夢裏等你。”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地似乎可以讓人聽見他的心跳聲。

秋風刮起滿地的落葉,飄飄灑灑,血鷹們還是第一次看見令狐絕如此的憂傷,心裏的酸楚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他們用悲壯的眼神看著韋斯利,看著他唇角那縷已經僵硬的微笑,有一種靜默的感覺宛如夕陽下飄起的炊煙般在心裏默默流淌。

“好了。”令狐絕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個堅強的依靠,他站起身,抹了抹眼角,然後用一種極其沉重的語氣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趕去清河穀,格萊特,克來斯帝,你們幾個還撐的住嗎?”

眼圈有點發紅,格萊特挺了挺身子,雖然腿肚子上的那兩刀還在隱隱作痛,可他還是滿不在乎地說,“沒事,老大。”

“我也沒事。”克來斯帝踏前一步,五指反握刀柄,一副拚命三郎的樣子。要不是他肩膀,和腿上綁的繃帶,根本看不出他是個受傷的人。

“那好。”令狐絕堅毅地點了點頭,道,“圖鳴,你把韋斯利背上,等這次戰鬥結束後,我們帶他回部落。”,

“是。”血鷹們齊聲吼道,言語中充滿了風蕭蕭亦水寒的意味。雖然他們是頭一次看著一起長大的兄弟在自己眼前死去,可他們畢竟看慣了刀光血影,見多了生死離別,在強烈的悲憤後,一個個的又恢複了先前的強硬。

“好。我們出發。”令狐絕的神情也變得冷漠起來,他拔起插在地上的黑龍槍,大步流星的朝林外走去。

見令狐絕的發絲間夾著一片枯葉,緊跟在他身後的曼絲急趕倆步,伸出玉手,輕輕的夾了下來。

可她輕微的動作還是驚動了令狐絕,後者微微的側轉臉,整個臉頰呈一弧雕塑似的線條。在這線條裏,有最令女人動心的氣質——憂鬱,“謝謝,曼絲。”令狐絕又一句謝謝,可從語氣來講,和前一句的謝謝有完全的不同。

曼絲感受到這句謝謝裏蘊涵的謙意,舌尖竟有些澀澀地,道,“公子,如果為了剛才的舉動,你就不用說了。”頓了頓,她把那片枯葉舉到眼前,雙眸霧一樣的看著它,繼續道,“公子,作為殺手,身體對我來說隻是一件工具,我,我不會在意的。”

令狐絕知道曼絲心裏並不像她說的那樣輕鬆,但也不想再說下去,畢竟很多事隻能放在心裏,而不能含於口中。他點了點頭,雙足猛點,身影如鷹隼般怒射而起。

緊接著,曼絲,圖鳴等也都紛紛拔地而起,以飛快的速度朝清河穀趕去。

而此時,在沙狐大營的帥帳裏,南宮複靜靜的坐在案桌後,一雙寒利的雙眸帶著某種意味似地打量著站在他麵前的幾位大將。而他的副手,戴唯中將就站在他的右側,對剛才發生的戰鬥做著最後地陳述,“元帥,敵軍撤退的很快,而且很堅決,可以推測他們在襲擊我們大營前就已經做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