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晝夜不停的趕路後,令狐絕等人已經來到了離底特城不足十裏的平原上,也許是真得有點累了,也許是怕速度太快驚擾了附近的客商。於是,馬速逐漸地慢了下來,跨下的坐騎踏著小碎步悠閑地沿著道路朝前走,蹄聲極富韻律的響動著。
帕米平原的冬日天氣,也似有幾分女人心,不大穩定。昨天還是寒風夾著小雪,而今日的陽光,卻別有幾分溫柔,暖洋洋、輕綿綿的,曬在人身上別有一股暢酣的感受。令狐絕籲了口氣,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一邊思付著,該如何混進城去?據剛才從底特城出來的客商說,底特城現在是戒備森嚴,除了一些大的販賣奴隸的集團外,連普通的客旅都是隻許出不許進。
就在他心生憂慮的時候,前麵道路彎角處的灌木叢,已驀地現出一條人影,正吃力狂奔卻速度不快的往這邊衝來。雖說距離尚遠,令狐絕也看得出來人年紀尚輕,一頭棕色的長發隨著他奔跑的勢子絲絲飛揚,隱隱可聽見喘氣聲。
那人近了,果然是個16、7歲的少年,一張清秀臉孔上滿溢汗水,嘴角處,還有一縷凝固的血漬,他衣衫破舊,隱約可見一道道鞭打後的血痕。他也看見了令狐絕等人,微微一楞後,雙足一蹬,人,淩空飛起,右腳舒卷飛閃,竟朝令狐絕的右肩踢來。
令狐絕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話都不說一句,就要踢人奪馬,心裏微微一笑,身子猝然斜偏,右手極其快速的套住飛過來的腿影,順勢往後一甩。而騎在他身後的圖蘇則輕拍馬背,飄身而起,擒住了甩過來的人影,落地後,又稍微使了點勁,疼的那個少年輕哼了一聲。
“你是誰?怎麼動不動就傷人?”令狐絕騙腿下馬,而修斯和曼絲則本能的把馬頭圈向倆側,擋住了那個少年可能突破的路線。
那個少年稍微的掙紮了一下,很快,便明智的放棄了抵抗,抬起頭,眼神裏有股藏不住的憤怒和憎恨,啞著喉嚨回答道,“我隻是想借你的馬一用。”
“借,你說的好聽,搶,搶你知道嗎?”話還沒有說完,圖蘇已倏而住口,因為他發覺他抵在少年背心上的手掌已觸摸到一些什麼,一些粘濕的、稠膩的什麼,趕緊抽回手,入目的赫然是滿掌的鮮血。
應該是他的手觸動了少年的的傷處,那名少年微哼了一聲,他沒有說話,隻是頻頻回頭朝後探望,一副驚魂未定,心急如焚的模樣。
“有人追殺你?”令狐絕的話剛一出口,好象回答他似地,幾乘騎影亦從道路的拐角處驀然閃現,已驚人的速度飛快的朝這邊接近。同時,一個剛烈的嗓音同時叱呼:“媽的,小子,這下看你往那兒跑?”來騎一共六位,都身穿簡易護甲,外罩披風,剛一現身,即已圍攏,六個人在頃刻下所占取的方向與角度,恰是可以相互呼應,彼此支持的位置,看得出,都是些久經戰場的漢子。
那名少年瞪視著對方,十分的咬牙切齒,不過恨歸根,說話時的語氣也非常的淡漠,“要不是本少爺內傷未愈,憑你們幾個畜生能傷的了我?”
“那是,那是。”方才說話的那個大漢顯然是個領頭的,說話時,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還帶有點諷刺,“要是你家老頭子還活著,你現在還是黑狼軍團的大少爺。”說完,和其他幾個人狂笑起來。
令狐絕和曼絲對望了一眼,此刻,他已經明白這個少年的身份,竟是猶丹老將軍的獨子猶子寒,他在做雇傭兵的時候曾經聽其他人說起過。
“閉嘴,你們這些畜生,不配提我爹爹。”猶子寒激動了,圖蘇鬆了鬆手,可以感覺他的身體在不住的搖晃。
那名大漢並沒有回答,而是打量了令狐絕等人一會後,拱拱手道,“幾位,請把這個小子交給我們,野狼團將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