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搓了搓已經有些凍紅的小手,略有些興奮地指著前麵的山穀道,“到了。”
令狐絕勉強地點了點頭,他的心思不在這裏。說實話,他一開始就後悔來這裏。思思從他的懷裏飛了出來,雙翅在逐漸濃鬱的夜色中,閃出漂亮的銀暈,脆脆地道,“那快點進去啊,我們還趕著回去呢。”
“它?”靈兒指了指魔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令狐絕明白她的意思,看看不遠處那匹窘促中帶有畏懼的鷹馬,令狐絕朝魔月示意了一下,意思它自己找地方去溜一圈。
看著魔月飛去的身影,靈兒吐了吐舌頭,女孩子嘛,對體形巨大的魔獸總有那麼點畏懼。他從懷中摸出了一管四寸長帶孔的小巧竹笛來,含在口中用力吹起,一邊以手指輕按笛孔,發出一種類似於某種禽類的鳴叫聲,聲音並不響亮,但卻異常尖利。
很快,對麵的鬆柏林也響起了幾處相同的回應,跟著,穀內亦傳出了一樣的聲音,幾團黑影從穀內飛起,迅速的向這邊飛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令狐絕也同時讓思思化為能量鑽進了自己的體內。
黑影落下,是三匹鷹馬。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翻身落下,喜盈盈地迎了上來。“靈兒,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目光瞥處,三個人又停住了身影,警惕地道,“你是誰?”
“這是我請來的客人,舒朋,還不趕緊讓我們進去。”靈兒雙手叉腰,小巧精致的鼻翅兒急速翕動,她顯然對同伴的不禮貌有點生氣。
“客人,什麼客人?靈兒,你知道族裏的規矩,沒有令牌的陌生人是不得入穀的。”舒朋冷冷地道,看著眼前比他俊秀英挺十倍的年輕人,心裏湧起一陣醋意,要知道,他想和靈兒好可不是一天倆天的事了。
“舒朋,你過來,我跟你說。”靈兒招了招手,見舒朋還在猶豫,就湊上前去,在他耳邊輕輕低語了幾句。
“這————————”舒朋看著令狐絕,有點遲疑。
“你這點忙都不肯幫,以後不要來找我了。”靈兒撇了撇唇角,一張美麗的麵龐刹時變成了鐵青。
見愛人生氣,舒朋窘迫的打了個哈哈,忙道:“好,好,我們這就回穀。不過要是族長怪罪下來,你可要讓小姐幫我多擔著點。”
靈兒白了他一眼,轉身,熱情地招呼道,“令狐公子,我們進穀吧,估計有些人已經等急了。”說完,還暗昧的眨了眨眼。令狐絕點了點頭,他巴不得趕緊辦完事,走人。
舒朋跨上鷹馬,瞅著令狐絕吆喝道,“上來。”令狐絕笑了笑,還沒等他坐穩,鷹馬就衝天而起,他下意識的拉住了舒朋的衣襟。沒用的家夥。舒朋的在心裏已經給令狐絕下了個定義。
幾十丈的距離,眨眼就到。跳下馬的令狐絕靜靜地觀察著,這是一個非常奇特而且安靜的山穀,一株株如蘑菇般的巨樹呈一種特殊的形狀,載滿一條石板路的倆旁,路很寬,可以同時允許數十匹馬在上麵奔馳。樹下,都種滿了一種奇特的植物,散發著淡淡地辛辣味。路的盡頭,隱約可見的是一座古堡,點點的燈光,點綴其中,給人一種靜默肅穆的沉重感。
舒朋顯然不肯放過這個討好靈兒的機會,朝另外兩個人擺了擺手,殷勤地道“靈兒,要不要我陪你進去,今天堡中的守衛頭領是我哥。”
“那好吧。”靈兒沒拒絕他的好意,心裏暗暗好笑,其實,今夜舒朋的巡班就是小姐和他特意安排的。
很順利的進了堡,告別舒朋,靈兒領著他朝堡側的一條小路拐了進去,順著一條條曲折的巷道,來到了一座刻滿奇異怪獸的石門旁,門很高,但看的出,這並不是正門。靈兒湊到門前,用力的拍了拍巴掌,三下,一慢兩輕。
“靈兒,你總算回來了,小姐都來問了好幾次了。”隨著吱噶的滑輪轉動聲,一個腦袋從開啟的門縫中伸了出來。
“是我,小敏姐。”靈兒側身鑽了進去,回頭看到令狐絕還傻傻地站著,伸手一拉,悄聲道,“令狐公子,進來啊。”我這是做賊啊!令狐絕有些好笑,卻不得不順著靈兒的腳步跨進了石門。
門後,除了靈兒,還有一個很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裝扮也一樣,隻是沒靈兒漂亮,不過那雙眼哞卻非常的亮。“這就是小姐說的那個令狐公子啊,長的可真俊。”那個被靈兒稱為小敏姐的侍女,顯然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一個俊字就直接把她對令狐絕的第一印象給說出來了。
“別說了,快點去請小姐和老夫人,說令狐公子把東西帶來了,我帶令狐公子去西廳。”靈兒推了她一把。
令狐絕跟著靈兒上了回廊,他很鬱悶,整個晚上,他就像一個木偶,被靈兒牽著鼻子走,卻又不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