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絕沒想到竟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停下了腳步,朝醉漢望去,看清外貌後也不由有些驚詫,這個醉漢竟然是狂刀鍾離浪。“是你。”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鍾離浪全然沒有往昔意氣風發的英姿,穿著,打扮,形態,無處不透露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頹廢意味。
搖搖晃晃地直起身,鍾離浪打了個酒嗝,以前如刀刃般凝實的眼神早已渙散,踉蹌地走到令狐絕的身邊道,“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是怎麼了?怎麼變成這樣?”令狐絕扶住鍾離浪的手臂,關切地道。雖然和鍾離浪隻是泛泛之交,可他對這個狂傲淩厲的年輕人印象不錯。
鍾離浪扯起喉嚨狂笑著,可任誰都聽得出笑聲裏的悲戚和淒涼,“敗了,我敗了。”說完,腦袋耷拉了下來,身體一軟,竟然要滑倒。令狐絕趕緊用手攙住,一時也分不出他話中的含意,猝然躍身而起,朝慕容家族的府邸馳去。他不知道鍾離浪家的府邸在那裏,但隱約知道,鍾離浪和慕容家族的關係不錯,他第一次見鍾離浪就是在慕容家族的家宴上。
輕車熟路的來到慕容家族的府邸前,朱紅大門緊閉著,門口挑著的魔晶燈散發著幽暗的光芒,倆個青盔亮甲的士兵看見令狐絕扶著鍾離浪過來,隔著幾步遠就喊道,“什麼人?”
半攙著鍾離浪,令狐絕道,“鍾離公子喝多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裏?就送到府上來了。”
借著魔晶燈的光線,倆名士兵打量著,又低聲耳語了一番,其中一個士兵朝門內走去,另一個士兵則喊道,“等一會。”
不一會,今晚執勤的首領慕容山打著哈欠從裏麵走出來,他一見站在門口的令狐絕,低垂的眼皮立刻上翻,熱情而又略帶意外的道,“令狐公子,你怎麼來了?快,快,裏邊請。”
令狐絕原打算把鍾離浪送到就走,可見來人是慕容山這個老熟人,又見他如此熱情,隻能攙著鍾離浪朝府內走去。在前麵引著路,一種無可掩隱的,發自心底的喜悅便流露在慕容山的麵龐上,搓著手,興奮地道,“令狐公子,自從你走了後,義父可沒少念叨你,你,什麼時候到的帝都?”
微微笑著,令狐絕答道,“今天才到,慕容家主在家?”
嘴唇微張,像是無聲的歎了口氣。慕容山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惆悵道,“義父這幾天身體不太好,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倆人說話間,已到了旁院的精舍,慕容山推開其中一間房門,身子往後移了一尺後,恭敬地道,“令狐公子請。”
把鍾離浪扶到床上躺下,令狐絕順勢要給他脫靴子,旁邊的慕容山一把搶過來,笑嗬嗬的道:“這種事那能勞煩公子動手。”一邊脫,一邊凝視著已經睡過去的鍾離浪,搖頭歎氣道,““咳,鍾離公子這次受地打擊可不小,但願他能挺的過來。”
已經在旁邊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的令狐絕聞言,好奇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把薄被蓋在鍾離浪的身上,眸中的神色帶著幾許憐憫,轉過身,慕容山有些迷惑地道,“怎麼?令狐公子不知道。”
令狐絕笑著搖搖頭,把自己方才遇到鍾離浪的情景說了一遍。慕容山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他原以為鍾離浪是和令狐公子一起喝酒,才喝醉的。舔舔嘴唇,坐下身子道,“大概是三天前,鍾離公子和一個年輕人比試,敗了,聽說把血精靈都輸了。”
什麼?。令狐絕強自壓製住心頭的驚詫,雙目望向躺在床上的鍾離浪的神色是無比驚訝和怪異的,他和鍾離浪交過手,知道後者的武技出眾,其中很大原因就是因為那隻血精靈。他怎麼會拿血精靈做賭注?令狐絕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到底什麼原因,恐怕隻有鍾離公子最清楚。”慕容山深感同情地道。說完後,側轉臉道,“令狐公子,餓了吧?我讓下人準備點吃的。”
見慕容山殷勤地站起身,令狐絕阻止道,“不用麻煩了,我不餓。”
“那這樣,令狐公子,請到隔壁休息。”
令狐絕點點頭,跟著慕容山出了門,在輕掩房門之際,看著躺在床上,酣然入睡的鍾離浪,微微歎了口氣。
第二天清早,令狐絕剛洗漱完畢,房門被輕輕地推開,雙眸布滿血絲的鍾離浪出現在門口,氣色是極其黯淡的,跨進門,一時有些慌亂,又是尷尬地道,“令狐兄,讓你見笑了。”
把侍女剛剛送來的香茗給他倒上一杯,令狐絕開門見山道,“鍾離兄,聽說你把血精靈都給賭輸了?”
被自己曾經的對手說出這件奇恥大辱,鍾離浪的心情可想而知,雙頰抽搐了一下,淒然笑著道,“沒想到令狐兄也知道了。”
“怎麼說,是真的了。”令狐絕不由起了一股怨氣,他也是和精靈簽訂契約的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能把自己最親密的夥伴都輸掉,這鍾離浪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