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街道旁一對竊竊私語的路人,修斯略帶笑意地問,“勞駕,請問托馬斯家在那裏?”一聽問的是托馬斯家,那倆個路人露出了驚懼的眼神,修斯等人不認識,可他們認識,剛剛過去的隊伍,馬背上馱的就是托馬斯的妻兒。相互對視了一眼後,竟略顯惶恐地走開了。
吃癟的修斯有點模棱兩可,摸摸自己的臉,有怎麼可怕嗎?而身後的圖蘇卻是吃吃低笑。被突如其來的愛情滋潤得一塌糊塗的凱諾更是誇張著大笑著,“看我的。”他策馬朝街道的另外一側馳去,攔住一個臉上長滿雀斑的姑娘,露出他認為最帥氣的笑容,溫和地道,“這位小姐,可以告訴我托馬斯的家在那裏嗎?”
那個姑娘也被嚇到了,不過她是被凱諾的帥氣給嚇倒的,臉蛋發紅,那雀斑就更明顯了,少女的扭捏之態在帥哥目光的逼視下竟現無遺,垂下頭來,神韻裏,流露著另一股比嬌羞更為嫵媚的氣息。幸虧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夥子,用敵意的目光看了凱諾一眼後,指著後麵道,“從這裏過去,不到一裏,有條小河,過了橋後,有個籬笆小院,那就是托馬斯的家。”
見小夥子說的異常詳細,凱諾拱手答道,“謝了。”說完,策馬而回,殊不知,那個小夥子心裏卻在暗罵:媽的,快滾,長那麼帥就不要輕易上街,給別人留點口糧行不?再看身旁女伴望著凱諾遠去的身影流露出那花癡般的眼神,心裏的怨恨更深。
明確了方向後,修斯等一行人的速度明顯加快,喘息間,那小夥子口中的籬笆小院已映入眼簾。遠遠望著滿地的屍體,一馬當先的修斯心髒驟縮,他將右臂舉起,驟然住馬,狂奔中的馬匹“唏哩哩”一陣長叫,齊齊停了下來。
曼絲麵色有著強忍震驚之後的森然,她朝已經提高警覺的修斯等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倏的掠起,借著河岸柳樹的掩護,悄無聲息的朝小院接近。她的速度快,卻輕柔,在陽光下,目光能攝及的隻是一道淺淺的虛影。
夾在隊伍中間的宇文琴沒想到這個曾經綁架過她、昨夜又威脅過她的少女,竟然有如此的功力,如果單論身法的詭異和速度,她相信,就算是前不久住進府邸的族裏精英也不過如此。再想起修斯等人展露出來的恐怖戰力,她心裏的憂慮不由少了幾分。
就算沒有夜色的掩護,曼絲的忍術也絕對令人側目。隻見她身子貼緊院外的牆壁,倏地,黑霧冒起,整個人宛如鬼魅般消失無形。
院子裏,靜悄悄地,知道自己犯了錯的魔可正匍匐在院落的一角。而琳娜則失魂落魄般站著,雙眸失神,鬢角淩亂。倏地,魔可直起身來,血色的雙眸充滿嗜血意味的盯著院子的某處,一步一步緩緩地逼近。黑霧升起,一個俏麗的身影從黑霧中走出,魔可眸子裏戒備的神韻立刻消散,似乎帶有歉意地低聲嘶吼著。
從看到魔可的那一眼起,曼絲就放鬆了警覺,不然,魔可是發現不了她的蹤跡的。“你是誰?”琳娜看著如鬼魅般驟然出現的曼絲,眸心處,流露著極度的恐懼,但在這恐懼中,還有些許的倔強在裏麵。“你,你是誰?”她的語聲不可抑止地顫抖著。“公子呢?”曼絲用一種極其森寒的語氣道,她並沒有因為對方楚楚可憐的神態而有一丁點的悅色,在她的世界裏,除了公子和他的兄弟,沒有誰值得她露出笑顏。
看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魔可此時如一隻哈巴狗般在眼前這個女子身前回繞,琳娜知道,來的是自己人,她口中的公子應該是令狐大人。不由悲從心生,豆大的淚珠兒滾落,順腮而下,低聲抽泣。
曼絲也不急於追問,既然魔可沒事,那公子自然無礙。走到院門前,遠遠地朝修斯等人招了招手。數十條黑色人影相繼掠來,一進院子,看到魔可,每個人的表情在微楞後,散發出隱隱的殺氣。
“怎麼回事?”修斯瞅了一眼楚楚可憐的琳娜,壓低聲音道。
“問她?”曼絲除了對令狐絕外,和其他人都基本很少話,包括修斯等人在內,當然思思除外。
知道曼絲的性格,修斯轉過身,麵色一肅道,“這位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大呢?”
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琳娜抽泣著,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聽聞老大沒事,雖然早有預估的修斯等人還是鬆了一口氣,但另外一種情緒浮上心頭,那就是極度的憤怒。朝圖蘇冷颼颼的一笑,明白他意思的圖蘇雙眸浮起著深沉的殺氣,這殺氣在眸心處一閃而沒,流露出來的卻是極度的殘忍。
曼絲聰穎過人,又深知修斯等人的性格,焉有察覺不出的他們交流的深意。蹩著眉道:“是不是等公子回來?”
修斯那堅毅的麵孔上起了一陣輕輕的痙攣,語氣中更有一股嗜血的意味在流露,“老大叫我們不要惹事,但沒叫我們怕事,托馬斯是自己兄弟,他的家人也是我們的家人,我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