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膽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一晃三天就過去了。這三天裏,乖巧的菲兒成了小月的跟班,盡心盡責的做著貼身侍女的工作,溫柔細致、甜美可人,整個駐地沒有人不喜歡她的,尤其是那些衛兵們,在不當值的時候,總是會想方設法找菲兒聊天。而菲兒也很是大方,對那些裝作巧遇的衛兵總是“哥、哥”的叫著,然後留下一個勾魂的媚眼,悄然離去。弄的那些衛兵眼珠兒直愣愣的,心裏癢癢的,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幾口。
令狐絕當然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救的女孩竟然為獵鷹師團平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他忙著調查紅月城內外還有沒有銀麵人的同夥族人?三天下來,他乘著魔月搜遍了紅月城附近百裏山嶺丘壑的角角落落,卻一無所獲。慶幸的是,這三天,紅月城再沒有女子失蹤的事傳出。
於是,在三天後的傍晚,令狐絕帶著一股沉重的陰霾和舒洐一起離開了紅月城,在離開前,他還是暗自囑咐小月他們,要格外注意城內發生的異事,還把舒洐的鷹馬坐騎給留了下來,一旦發現情況,不要急於動手,要立刻去紅月部落找他。
一路上,曉行夜歇,餐風飲露,考慮到舒洐還隻是個低階魔帥,體質弱,倆天的路程愣是被拉長了不少。可在舒洐的心裏,卻是希望這段路程越長越好。每次中途休憩的空閑,她都會拉著令狐絕在森林裏轉悠,采野果,摘野花,不時還編個花圈套在令狐絕的脖子上,飛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讓令狐絕感受她的天真爛漫時,也暗暗哭笑不得。非但如此,這幾天令狐絕的衣食住行,舒洐也盡可能的把他服侍得稱心舒適。她是那麼溫柔,那麼細膩,而且還是那麼有耐性,宛如一位剛出嫁的小媳婦,殷勤體貼,任勞任怨,而又羞羞答答——————這羞羞答答,一般都隻有在宿營的時候才表現出來,每次,她躺在獸皮編織的毯子上,望著令狐絕為她守夜的背影,那種甜蜜和滿足,隻有夢中才能完全的釋放。
而令狐絕由於舒洐的細心照顧,這一路下來,大部分時間都在揣摩風係的法則,雖然還沒有完全的領悟,但相較以前,卻是進步良多,他已經隱隱觸摸到風速度裏蘊含的某種玄奧。
很顯然,對倆個人來說,這段路程是快速而又興味盎然的。唯一的遺憾就是,紅月部落就在眼前了。
在離部落不遠的地方,令狐絕把魔月收進了靈獸手鐲,剛剛砌就的青石板小道,在幽密的樹林中延伸而出,隱約見幾個小孩子在玩耍。
令狐絕目光親切而懷念的向炊煙飄起的方向凝注了片刻,那種欣慰之情,就宛如一個久別數年之後天涯歸來的遊子,多麼滿足,又多麼快樂……而身旁的舒洐則好奇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帶有一股歡愉的語氣道:“你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令狐絕真情流露道:“是啊,我在這裏足足生活了十八年。”說著,他就快步朝前走去。不知為什麼,舒洐沒有了先前的活潑,俏步再後跟著,儀態莊重而優美。
很快,那幾個小孩子注意到了他們,“嘟”清脆的竹哨兒響起,幾個小小的身影如猿猴般從樹下滑落,迅速排成雁翅隊形,攔在了路口。領頭的赫然就是上次扮演他的盧卡斯,他顯然也認出了令狐絕,童眸裏流露出一股無可言喻的振奮及歡愉神色,猛地衝了上來,大聲喊著:“令狐叔叔。”其他的孩子也跟了上來,歡喜雀躍,雖然沒有說話,從他們的形態中,已然表達了太多的思盼與喜悅情韻了。
倏地抱起盧卡斯,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令狐絕笑道:“怎麼,今天不抓法思了?”
盧卡斯還沒有回答,上次扮演圖蘇的小孩,氣呼呼地道:“都沒人演法思。”說完,眸子起泛起狡黠的光芒,注視著舒洐道:“你是誰啊?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摩挲著他的腦袋,令狐絕笑罵道:“沒禮貌,叫洐姨。”
“洐姨。”孩子們異口同聲的叫著,讓舒洐有點羞澀。銀暈微閃,手裏出現了一些花花綠綠的糖果,蹲下身,唇角飛著羞意道:“給。”
雖然眼眸裏有極度的渴望,但這些孩子卻沒有一個伸手,隻是把這種渴望的眼神投注到令狐絕臉上。部落裏有規矩,沒有大人的允許,孩子是不能拿陌生人的東西。
“洐姨不是外人,吃吧。”令狐絕笑吟吟地道。卻把讚許的目光投注到舒洐的身上。舒洐頓時慌了,雙頰緋紅,微微的垂下臉蛋兒。
“轟”的一聲,舒洐手中的糖果瞬間沒了。孩子們蹦蹦跳跳地簇擁著令狐絕和舒洐向部落內走去。一路上,孩子們都嘰嘰喳喳的問了倆人許多問題,令狐絕和舒洐都耐心的解答著,無意間,眼神的對視,都流露出會心的一笑,刹那,有種異樣的感覺彌漫在各自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