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騎鬃毛似黑發飄散,始一接近,修斯在馬上猝然長身,暴喝一聲,火獅刃光芒暴閃,橫宰劈落,那首先接觸到的三名驃騎兵連同胯下坐騎被直直劈成倆半,還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緊跟這三名後麵的那個騎兵麵孔,簡直已被“驚懼”充塞的變了形,麵色慘白如紙,失魂落魄般望著如魔神般挺立的修斯,握著兵刃的手在微微發抖。
其餘獵鷹也毫不手軟,刀刃閃過,十餘名騎兵被攔腰而截,血霧噴灑。可戰場並不同於武士間的比鬥,有其特別之處。一個人再強悍,同時麵對幾個,甚至十幾個對手時,都要留有餘勁,還要分心防守,相對攻擊力就減弱了。
雖然騎兵接二連三嚎叫、慘嘶著倒下,但近千人的騎兵還是把修斯等人圍了起來,血濺肉飛,肢離骨碎,在一片的血雨腥風中雙方纏鬥在一起。
由於紅月城此刻陷入黑暗之中,修斯等人也不急於進城,在鞍上的軀體左翻右斜,每一次刀芒暴掠,都會收割掉一條甚至數條人命。
而此時,圖蘇他們正在抖韁狂奔,距離帥旗隻有區區幾百米,可就是這區區幾百米,卻宛如一道天險橫在了他們麵前,近百名身穿青色鎧甲,頭盔上綁有紅櫻的士兵迎了上來。他們可是卡法羅的親衛,每個衛兵都有高級戰將的水準,而那幾個隊長,更是踏入了戰帥的境界。畢竟天地靈氣的複蘇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上次紅月城一戰後,他們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俊臉帶煞的凱諾一帶韁繩,胯下駿馬已長嘶著飛躍而起,四蹄踏空之時,弓弦嗡聲,箭矢帶著破空的攝人心魄的嘯聲,像是五條流星的曳尾,溜瀉掠過,“噗嗤”連聲,再次望去,前麵幾乘馬匹鞍上已不見人影。
可距離畢竟相近,在凱諾第三次施展“五星連珠”後,雙方已攪在一起。一陣激烈的廝殺毫無懸念的展開。瘋狂,激烈。
但真正激烈的還在紅月城內,大規模的廝殺已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在米蘭的帶領下,猛虎營的士兵真正展現出他們曉勇的一麵,麵對著數倍於已的敵人,毫不畏懼,斧刃與刀刃撞擊,斧刃與鐵盾拚對,寒光閃曳,人飛肢殘,像是巨掌推浪,本來就陷入驚恐科特魯步兵的紛紛仆倒,如波濤般往兩邊退出。
能取得這樣的戰果,一大半歸功於菲兒的黑暗天幕,對地形不熟悉的科特魯步兵黑暗中很多都是相互推搡,擁擠而在毫無防備下丟了性命,而另外一小半則要歸功諸葛連弩,就是先前的一輪射擊,不但消滅了大量的科特魯步兵,而且還在他們驚懼的心神上再抹上了一層陰影。要不然,就算猛虎營的士兵再彪悍,再曉勇,想要逼退整整一個師團的重裝步兵,那絕對不可能。
而獨孤瓊帶領著剩下的紅月城守兵,對驃騎兵實行了偷襲。為什麼說偷襲呢?他們都遠遠地躲在牆角,屋頂,甚至是水缸裏,隻是拿著弓,要嘛俯射,要嘛仰射,把一隻隻利箭毫無目標的射向漆黑的城門處。
本來就起了一片騷動的騎兵更是慌亂,麵對著四麵八方而來的箭矢,隻能下意識的閃躲。人撞著人,馬擠著馬,宛如瞎眼蒼蠅般四處亂穿,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出口。對地形更加熟悉的紅月城守兵早就重兵布防,那些迫不及待的衝過去的騎兵,在一輪的箭雨下,又有幾個能逃出生天,更多的是成為腳還扣在馬蹬上,被拖行的屍體。
在形色惶恐親衛的簇擁下,完顏康躲在城牆下的角落裏,這裏是個死角,沒有箭矢飛來。但他的眸子裏還是有深深的畏懼。他肯定這一切本來就是獵鷹師團布下的陷阱,腦海裏思索的不是如何組織有效的反攻,而是在尋求一條逃生的路。
就在戰勢漸漸朝獵鷹師團這一邊傾倒的時候,那濃鬱的漆黑開始變淡了,射過來的箭矢軌跡已隱約可辨。天無絕人之路。就在完顏康倏爾大喜之時,獨孤瓊卻是滿腹遺憾,隻要在堅持一會,就那麼一會,驃騎兵師團就會被擊潰,可是現在,勝負還倆說,畢竟敵人的騎兵還有五千之眾,而戰鬥力又不是這些新兵可以比擬的。
紅月城逐漸明亮起來的一幕也影響到了陷入苦戰的圖蘇他們,望著急速移動的帥旗,圖蘇那雙充滿血腥意味的眸子裏再次帶上了一抹殘忍。他一催坐騎,駿馬騰空而起,鐵蹄翻縱,昂首厲嘶之時,神甲浮現,帶起的狂亂火熱氣流,不但讓胯下的駿馬頃刻化為灰燼,也讓圍著他身邊砍殺的親衛們情不自禁的勒馬後撤,躲避三尺,望著圖蘇頭頂處浴火燃燒的雄師,每個人瞳孔都緊縮起來,帶著無盡的恐懼意味。
幾乎同時,浴血而戰的西羅不顧先前血印的阻止,抿著嘴唇冷酷的浮起一抹微笑,當這抹微笑尚漾在唇角未散時,神甲浮現。“黑龍八衛—震—修羅。”冷冷的語音過後,西羅胯下的坐騎竟然頃刻間被抽幹全身的血氣般,瞬時幹癟成皮囊,而西羅體表的血氣愈發濃烈,氤氳繚繞,血絲升騰,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條血色鱗甲的毒蛇,他身上的氣勢隨之攀升,那股猙獰、毒辣的意味隨之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