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宛如一抹疾逝的流電斜射,那琴弦卻奇異的緊追而至。心弦兒一緊,令狐絕知道對方一定有隱匿一類的秘法,他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就瞬移。
驟見身影一空,那隱匿於虛空的強者現出身影來,同樣是個臉帶銀色麵具文士,一雙眸子精光隱射,兩邊太陽穴高高隆起。手中有一把三尺六寸的瑤琴,伏羲式、比普通的琴要小上一半,通體黝黑,連琴弦也不例外,隱隱流淌著一抹黑光 。他單手輕拍琴體,那細細的琴弦一旋而回,單指一撥,未見琴聲,隻聽到他冷冷的輕斥:“天道,宮暴!”
他的話音剛落,虛空瞬移的令狐絕隻覺得耳內一震巨響,整個靈台都在晃蕩,氣血上浮,身影再度被逼了出來。
一股鋒利如刃的氣流挾著旋蕩的無形威力激射過來,周圍的草木倏爾被括起了一大片,同時,三顆閃晃這碧綠罡芒的棋子,宛似魔鬼的咀咒,快如電火般雷轟而來!
再也顧不了許多了,憋著胸口湧蕩的血氣,令狐絕施展了黑龍之翼,猛然鬥腕,黑龍槍槍身顫動如波,“霍”的形成了倆麵黑色光弧,宛如張開的黑色雙翼,槍尖彈映起一溜光矢,竟隱隱幻化成龍形。宛似無盡黑夜溶於一點,帶著無盡的悲涼豪壯氣息一飛而上,隱約的“龍吟”聲呼嘯而出,頃刻間已將周遭的空氣排除一空,滾蕩呼嘯,更有著無窮沉重的壓力!
於是在刹那之間,罡芒勁風四濺。蕩起殘葉草末無數。令狐絕微哼一聲。捂著胸脯踉蹌退出三丈之外,頭盔麵具下的麵色蠟如白紙。而那倆個銀麵人卻絲毫不動,隻是目光中充滿了狂喜和驚愕。握棋的銀麵文士隱匿在麵具後的雙眼急一眨,向他的同伴做了個難以察覺的眼色。那個手持瑤琴的銀麵文士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頜。
那個握棋的銀麵文士移前了一步,注視著,冷漠的開口道:“令狐絕,把你的槍交給我們。我們留你一條命。”他的語氣雖然冷漠,但眼角已流露出極度的貪婪之意,作為半步王者,要是此時還不知道令狐絕手中的槍是什麼?那他們也算白修煉了。
猙獰麵具微微閃泛著蒙蒙的光彩,令狐絕以槍支地,不再移動,他胸腹中正像有一把熊毒的火焰在燃燒,炙烤得他唇焦舌燥,五內如焚。可他知道,就算是這樣。也還是幸運的,要不是有玄風的鎧甲護體。要不是黑龍槍式霸烈,倆個半步王者的聯手一擊,足以讓他喪命當場!
令狐絕喘息了幾聲,沙啞,卻極端平靜的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握棋銀麵文士很不耐煩地怒道:“別廢話,你到底交不交?”
令狐絕盯視著他,從他的目光裏,令狐絕看到了倆個字“貪婪。”此刻他才完全明白,為什麼精靈女皇要解開一道封印後才把黑龍槍給他,滴血認主的黑龍槍即是禍根,但也是護身符,幾乎沒有人在見到黑龍槍後,會直接就殺了他。
暗暗調息運氣,令狐絕沙啞地笑道:“交我是不會交的,有本事你自己來拿。”
從他的氣息和呼吸中,那倆個麵具文士早就判斷出他是強弩之末,可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敢冒險,怕令狐絕自盡。畢竟和黑龍槍相比,令狐絕顯然不值一提。
相互對視一眼,就在目光方接觸的瞬間,倆人的眉宇皺了起來,其中一個還側轉方向,麵對一片疏林,凝神靜氣間,顯然有些戒備之意。令狐絕迷惑了,他不知道倆人在搞什麼鬼,心中也是警惕萬分,同時,急的在腦海裏尋覓著脫身的辦法,可顯然,在當前的形勢下,他所能想到的辦法幾乎都沒有成功的可能。
難道我真要隕落於此?令狐絕唇角牽起一抹苦澀,他並不畏懼死亡,生死本是相連,難免走上一遭,隻是心裏有些遺憾罷了。不過,他很快振作起來,因為他聽到了疏林那邊有勁風傳出,那是急騰躍的聲音,很快,有倆個人影有如倆頭大烏般淩空飛來,借著月光,他看清那是一個老者,一個中年人。老者六旬上下,鳳目垂眉,身軀格外高大,雖然一身長袍,但也可以看出那身軀下隱藏的恐怖力量。而中年人,身瘦體長,頭頂渾圓而光亮,一雙眉毛豎立像刀,散著一股出奇的冷漠與威厲的氣韻。
倆人一落定,並沒有急於開口,反而朝三人打量著,那倆個銀麵文士顯然生性都不太喜說話,任憑目光在自己身體上遊走,也不說話,隻是麵具後的目光冷厲的怕人。
依舊喘著氣的令狐絕心中也沒多大喜悅,突如其來的那倆個人雖然看上去氣勢不弱,但誰會因為一個陌生人,而得罪倆個半步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