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三間有籬笆的茅舍,但時間已過去了倆天,在這倆天裏,眾人的傷勢都大有好轉,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隻要不是當場隕落,**上的創傷恢複起來是很快的。倒是把燕子夫人累的夠嗆,這幾天,一日三餐都是她操持的。
這不,她又端著一碗稀粥進入裏間。本來坐著在想事情的令狐絕一見她進來,客氣地道:“夫人,讓你受累了。”
把粥放下,燕子夫人也找了把木凳坐下,神色之間,雖然清瘦憔悴,卻另有一股成熟和柔弱的交織的魅惑。柳眉兒輕輕一顰道:“接下來你有什麼安排?”
令狐絕剛好想過這個問題,低沉地道:“夫人,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燕子夫人吸了口氣,輕輕的道。
一絲深沉的笑意浮上令狐絕的唇角,意味深長地道:“明思帝國的斯圖特將軍。”
心腔兒大大的跳了一下,燕子夫人驚異的凝注著令狐絕,以為他是要把自己交給明思帝國。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過來,若有所思的道:“你想借刀?”
令狐絕再度笑了笑,輕鬆地道:“也該是他們付點利息的時候了。”
燕子夫人嘴唇翕動了一會,想說什麼,卻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前狼後虎,你現在的位置在誰眼裏都是眼中釘,肉中刺。”
令狐絕唇角浮起一絲冷煞的微笑,他平靜的道:“你說的沒錯,可是這釘、刺長的位置不同,每個人的感受也會不一樣,處理的方法也會不同,你說呢?”
燕子夫人細細的品味著令狐絕話裏的意思。作為一個極具經濟頭腦的女子,她能領會這話裏意思的玄妙。是啊,令狐絕這根刺對有些人來說是長在心裏,對有些人來說長在喉嚨裏,而對還有些人來說,還未咽下去。那些未咽下去的,或長的喉嚨裏的,雖然難受,但也不會急於拔,甚至還會幫助他繼續長下去。為什麼?很簡單,因為他這根刺對那些長在心裏的人來說才是致命的。想明白這一點,燕子夫人用很敬佩的眼光注視著令狐絕,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狠心鐵膽。動不動就血染沙場的年輕將軍,竟然有如此細膩的心思和明銳的洞察力。
從燕子夫人的目光中。令狐絕知道她懂了。微微一笑道:“所以,狼和狗隻是一線之差,虎和貓也隻有一步之遙,不過,這次的事也給我提了個醒,狼畢竟是狼。說不定什麼時候它就咬你一口。”
提起這次的事,燕子夫人臉上浮起一抹紅暈,有歉疚,更有一份甜蜜。她也年輕過。也曾在不少心如刀割的夜晚幻想過有個英俊的騎士騎著一匹神駿的龍駒來救她。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歲月的流逝,這樣的夢幻越來越少,可就在她已經絕望的時候,真的就出現了。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東西,很多感情往往是在你停止尋找的時候突然出現,又在你想好好把握的時候再度消失,這就是人生!
望著若有所思的燕子夫人,令狐絕繼續道:“見過斯圖特將軍後,你就去克羅城見小月,如何?”
燕子夫人那雙明澈的眼睛裏閃耀著喜悅的光彩,但很快黯淡下來,冷冷一哼道:“那便宜了那個狗賊。”
令狐絕深沉地安慰道:“夫人,仇恨背負的太多,會累的,你應該找到屬於你自己的生活,像小月一樣,去感受除仇恨外的很多美好的情感。”
燕子夫人仰起頭來,神情是驚詫的,目光是激奮的,多少年來,她都是過著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從沒有聽到如此體己的話,不由眼眸浮上一層淚霧,凝視著令狐絕那張散發著湛然光彩的麵孔,這張麵孔,在此時看去是如此俊雅,卻又流露著深邃的,令人永不能忘懷的男性魅力。毫不誇張的話,這樣的男人是任何女人都想擁有的,可燕子夫人知道自己的情況,於是微微一歎道:“令狐將軍,你這樣的男人,不知會有多少的女人心甘情願的為你去死?”
她無意的話,卻勾起了令狐絕心中最深的傷痛,眼眸一下變得黯然,眉宇間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傷,那憂鬱的氣質讓燕子夫人又是心中暗歎:這樣的男人才是禍水!
強行收斂心神,令狐絕強顏一笑道:“夫人,不。既然你要開始重新生活,那麼這個夫人的稱號就不要用了,我還是叫你燕姐吧。燕姐,你手中不是還有些糧食嘛?能不能便宜點買給我?”
燕子夫人早被那聲燕姐叫得臉蛋兒一陣酌紅,眼眸裏又浮起淚霧,這次不是傷心,而是欣慰與高興,眼角帶有那麼點風情的瞥了令狐絕一眼,故意繃緊秀臉,不滿地道:“什麼買?你當你這聲燕姐白叫的,老實說吧,這些糧食本來我就是想送給你們的,隻是數量不多,隻有三百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