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絕直覺的感到有一股不祥的預兆,心腔失常的急驟跳動起來。16kbook精靈女皇和柳絮兒之間到底有什麼事,他不清楚,但他明白,沒有特殊的情況,女皇絕對不會來流影宗找他。
“到底怎麼回事?”令狐絕迎上去,急促的問。
令狐雁的臉色並不好看,不是累的,而是心有牽絆,緊張略帶埋怨地道:“精靈女皇半個時辰前,來拜宗,指名道姓的要見你,和師尊聊了沒幾句,倆人就僵在那裏,臉色都不太好。你也是,早不進密室,晚不進密室,讓我好找。”
令狐絕心中忐忑,也不多言,身形如流星過天,長射而去,令狐雁亦緊緊跟著飛掠而去。
不多一刻,便已到峰頂,沿著一條開滿花草的小徑,來到那片連雲的樓閣之前,在接待客人的那座樓閣簷下,一排內門女弟子分伺倆旁、凝神而立,看著已然落下,並快步走來的令狐絕,眼眸內,都閃爍著一股異色:眼前這個俊秀至極的師兄,動靜也太大了點,來宗才一個來月,倆個精靈女皇已相繼來訪,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都是一件令人震驚和感慨的事。
令狐絕目不斜視,快步走去,就在他邁入門檻的刹那,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左側是以柳絮兒為首的流影宗的人,人數也不多,隻有蕭楠和幾個內門長老,他們都站著,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坐,而是對麵的精靈女皇是站著的。
麵對的眾人的目光,令狐絕首先看的不是精靈女皇。也不是柳絮兒。而是從一幹內門長老的臉上滑過。人群中的上官長老那眼角微微的抽搐,和竭力掩飾的驚愕都在瞬間落入他的眼眸之內。果然是他!令狐絕嘴角牽起一抹冷意,但很快,把目光停留在精靈女皇的臉上,那雙清澈空靈的眸子裏隱露的一絲惶急和黯然讓他心神又是一陣猛顫!
柳絮兒也是一臉的凝重,她麵無表情地道:“泓皇,人已經來了,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精靈女皇側眸一掃。有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脫俗與威儀,淡然地道:“影王,本皇想和令狐絕單獨談談?”
柳絮兒淡淡一笑,而這笑中,誰也知道含蘊了多少狠辣,她緩緩地道:“泓皇,令狐絕乃本宗弟子,本王幾和他師尊無異,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本王的麵說。”說完。側轉身來,目視著令狐絕。儀態萬端的道:“令狐絕,你說是不是?”
令狐絕不料柳絮兒竟會如此單刀直人的問來,不禁有點尷尬。而精靈女皇當然知曉令狐絕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難回答,立刻接口道:“影王,這是絕兒的私事,和貴宗無關。”
一聲絕兒把在場的流影宗的人都叫的一愣,而令狐絕一顆心猛地沉了一下,私事,難道是克羅城出了什麼事?還是這隻是女皇的借口?
柳絮兒秀麗的麵孔上,浮起一絲冷漠的笑意,冷冷地道:“泓皇,你也是一族之長,難道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一入宗門,那還有什麼私事?”
精靈女皇想了一下,好似在準備著如何措詞。而一直沉默沒有說話的令狐絕開口了:“泓姨,宗主也不是外人,有什麼事就說?”他這句話其實說的很巧妙,一方麵向柳絮兒表明一種態度,而另一方麵則在暗示,方便的,但說無妨,不方便的,那就另當別論。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迫切想知道這個消息。
精靈女皇靜靜地凝視著令狐絕,但那種淒然和哀憐可以從她那雙深澈如水的眸子裏看出來。這讓令狐絕更是忐忑,仿似置身在迷蒙混沌的虛渺之中,有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但是,表麵上卻極為平靜的道:“是不是克羅城出了什麼事?”
精靈女皇緩緩地,緩緩地,一步一步走近,眸子裏的哀意更濃,黯然地道:“不是克羅城,是紅月部落。”
像是驟然間一個暴雷響在令狐絕頭上,他隻覺得腦中一陣暈眩,天與地似在刹那間整個翻傾,思想已完全停頓,失魂落魄般喃喃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精靈女皇輕聲微歎,語聲裏有一股拂不去的鬱息:“克羅城傳來消息,說紅月部落被滅,隻有千餘人生還。”
知道令狐絕出身的柳絮兒也怔了一怔,她隨即注意到令狐絕的臉色,在這瞬息裏已變得蒼白異常,那雙清澈的眸子也驟然失去了光彩,灰黯得令人斷腸。
是的,此刻令狐絕因為淬遭突變而心神俱傷,整個人的思緒已經混亂不堪,呆立著,嘴唇緊抿,全身卻在難以查覺的簌簌顫抖。
“絕兒,絕兒。”精靈女皇帶著一抹焦慮輕沉的低呼了兩聲,令狐絕宛如未覺,依舊癡迷的怔在那裏。精靈女皇擔心的上前拉了他一下,而就是這一下,讓令狐絕噴出了一口鮮血,一大灘猩紅刺目的血跡沾染上地麵的同時,令狐絕軟軟地倒了下去。
眾人皆是一怔,這種失常的形態對一個境界頗高的修煉者來說,那是絕對不多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心靈上的創痕來得太深,太沉,精神上的淒創與那一股完全破滅的希望把這個有著鎮定氣度,灑脫風範的年輕人完全擊倒了,心碎了,心死了。
精靈女皇眸子裏淚光暗溢,輕俏的蹲下身來,溫柔的將令狐絕的身軀抱起,愛憐的為他擦拭著唇邊的血跡,靜靜地道:“影王,本皇想帶絕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