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我來助你。”隨著一聲清冷的語音遠遠飄落,一串美妙而清脆的銀鈴之聲已破空響起,如九天之上的鳥鳴回蕩在四象宗的宗門所在。
令狐絕急忙注視,隻見一道耀目的劍芒,宛如一條銀箭般快捷從眾多的四象宗弟子身後竄起,鮮血標濺成一排,被擊飛在空中的兵刃還沒有墜落,血肉在濺,哀嚎聲高曳著尾韻隨著劍芒再度衝天而起,那如龍翔般的身影正是方才不知躲到哪裏去的司空星!
和他同時出手的還有司空南等人,這些人原就和四象宗的弟子攪和在一起,這一動手,那場麵頓時變得混亂!慘嚎悲呼之聲,雜著吼罵與哭喊,在夜色和血腥味中浮蕩!
“司空南,你竟敢背叛宗門?”已在和野狼交手中占據上風的李成顯一看這等狀況,破口大罵,那張風幹橘子皮似的麵孔已全變了顏色!
反而是和烈炎對攻的王維,緊抿著嘴唇,朝身邊援手的幾個爵級強者示意了一下,其中三個貼著地麵倒射而出,狂風暴雨般的掌勢反劈向衝過來的司空星等人。劍光纏著飄飛的掌影,掌影裏縱橫的寒罡,幾條人影不停不息的翻躍掠舞,暴叱與厲吼時起時落。
司空星的武技竟然出奇的精湛,幾乎不在巴騰之下,在對手的死命圍攻下,竟然還能開口說話:“師弟,你們快走,我來斷後。”
令狐絕聽是聽到了,但沒有回答,他此刻的心裏也是極度驚愕的。他沒想到司空星竟會突然伸出援手。而且還仿似不計後果。這到底是為什麼?令狐絕像一個幽靈般的那麼不可捉摸的閃移同時。猜度著司空星的用意,他自然不會認為司空星的出手相助是基於那狗屁不是的同門之誼。
或是想到了令狐絕的迷惑,遠在幾萬裏之外的剛剛和司空星傳訊完畢的柳絮兒唇角流露出一絲令人費解的笑意。
蕭楠望著師姐腳邊的玉屑碎末,不禁有些心疼,這可是極品的遠距離傳訊玉符,整個宗門也就那麼幾塊。眉心微蹙,湊前一步到柳絮兒的身後道:“師姐,有這個必要嘛?”
柳絮兒明白她指的是自己命令司空星出手相助的事。那抹笑意還凝聚在嘴角未退的時候,已低沉地道:“師妹,這個順手人情是值得送的,我反而怕他不領情。”
蕭楠有些迷茫了,她自認自己也算個聰慧之人,可很多時候,她這個師姐的想法她是猜不透的,不過,她也習慣了這種迷茫,所以很自然地問:“為什麼?”
笑意隱沒於唇角。柳絮兒緩緩背轉身,映入蕭楠瞳眸的是極度凝重的臉龐:“就算沒有司空星相助。令狐絕也必定安然無恙,這孩子,城府極深,且行事周密,深入虎穴,豈會沒有想好退路?說句出格的,要是司空星等人能為他戰死,才是我最想看到的結果。”
柳絮兒有些明白了,師姐是想讓令狐絕欠流影宗天大的人情。可這樣值得嗎?別人不知,可她心裏是明白的,司空星才是師姐最信任的弟子。不由道:“師姐,這個令狐絕真有那麼重要?”她可是記得,當初令狐絕進宗門的時候,師姐其實也並不怎麼看重。
柳絮兒長歎一聲道:“師妹,今時不同往日,令狐絕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重要倆個字來形容的。”
蕭楠悚然一驚,她是萬萬沒想到在自己這個目空一切的師姐眼裏,令狐絕竟然已到了如此的高度,細細想了想,最近關於令狐絕的訊息,喃喃地道:“不應該啊,先前,他還有個克羅城,現在,連克羅城也丟了。”
柳絮兒掃了蕭楠一眼,沒有皺褶,看不出實際年齡的臉上流露出深沉的意味,低低地道:“這就是他的可怕之處,果斷,堅定,而且還有勇氣,置於死地而後生,這句話說來簡單,天下之大,又真的有幾人能做到。但這還不是我看重他的地方,智、勇雖難得,但還是有的,但他身上可能有種東西,是其他人,甚至我們的師尊也不具備的。”
什麼?蕭楠的嬌軀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秀眸裏透射出來的是難以置信的目光,師尊,那是什麼人,師姐竟然敢拿令狐絕和他相提並論。
柳絮兒仿似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擺擺手,示意蕭楠退出去。蕭楠帶著一頭霧水和極度的震驚退了出去。
柳絮兒的雙眸內浮起一抹落寞,整個人也瞬間變得蕭瑟,自言自語道:“氣運魄靈,五爪金龍,難道真在你令狐家?大師姐,你藏的好深啊?”
柳絮兒陷入了沉思,而令狐絕這邊,血戰還在繼續。血無影幾個血族強者早就殺紅了眼,大叫狂喊著,奮不顧身的再度衝上,血色劍光、刀弧揮舞斬劈,銳風呼嘯中,寒光如練回繞,如滔浩蕩。
令狐絕也已是額頭見汗,氣血浮動。在精靈羽翼的扇動下,身軀淬然從右移開半寸,就是這麼微不足道的半寸,血無影的劍光已擦著他的身體砍空,湊合得如此巧妙。
血無影重哼一聲,淬然側射而回,這一次,他竟然放棄了令狐絕,刺向了正踉蹌而退的野狼後背。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令狐絕和野狼都猝不及防,野狼感應到背後的勁氣,可他沒得躲,因為李成顯手中的劍罡已經封鎖了他的倆側,他扭曲著臉,牙齒深深陷入下唇,頭上的散發飛舞飄晃,硬生生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軀,血色劍光掠過,左臂被劃開一條半尺長的血槽,皮肉翻卷著,半邊身上都染成了朱赤色,那劍罡中帶著血族特有的吞噬意味,痛得他連嘴巴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