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悄細的腳步聲移近了,也是個老者,慈祥和藹的麵孔上,有一股稍些慌亂的神韻。他對著老人的背影極為恭順地躬身道:“父親,你找我什麼事?”
老人緩緩轉過身來,白色的長袍在暮風裏飄拂,幾縷頭發微見散亂的垂在額前,看上去,他比這個稱呼他為父親的老者還要年輕一些,微嗯了一聲,長袖微拂道:“天鵬,你可知道有令狐絕這個人?”
那個被稱為天鵬的老者神色動了一下,仿似遲疑了會,才緩緩地點點頭。
老人不悅地哼了一聲,冷硬的吐出幾個字:“這麼說,族裏的那些流言是真的了?”
老者能的想否認,但一觸及父親那威厲的目光,頓時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艱澀地點點頭。
老人麵色一變,頓時有如寒霜般道:“虧你還是我羅宇剛的兒子,難怪我不在的這些年,羅家竟破敗成如此。”
羅天鵬的老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羞愧之意,但還是微弱的爭辯道:“那孩子是個野種。”
這個自稱羅宇剛的老人怒了,髯眉俱張地踏前一步厲色道:“野種?你這個做外公的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看來我羅家真是氣數已盡,有你這樣的家主。隻要這孩子是美丫頭的兒子,那就有我羅家的一半血脈,那是誰都可以欺辱的嘛?”
羅天鵬在他的暴怒下隻能垂下臉兒,不敢說話。他甚至有些暗暗自責,因為他知道。父親的生世其實和令狐絕有些相似。也不能算是羅家的嫡出。
羅宇剛怒氣稍歇。黯然一歎道:“為父知道這也不能完全怪你,30年前,為父受困禁製封印,吳家、錢家以為皇已死,羅家又後繼無人,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迫害羅家,要不然美丫頭會去當那個什麼狗屁聖女,美丫頭之死。確實有她的過錯,也就罷了,可這孩子,有什麼罪過,你們都敢瞞著我,難道我羅家連個站著撒尿的人都沒有?”
羅天鵬慈和的麵孔上掠過一絲難以掩隱的愧疚之色,嘴角抽搐了一下,艱辛的道:“父親,我也是後來才得知,去年你回族後。我遵照你的吩咐,派人去調查了一番。取回了美兒的一些遺物,才曉得美兒可能還有個孩子,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我並沒有為難令狐家族。”
羅宇剛沉著臉,餘怒未消地道:“那你為什麼還一直瞞著我?”
羅天鵬神色一黯,低弱的道:“那孩子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而且跟我族也有些仇怨,所以——。”
“所以什麼?”羅宇剛轉過身來,刻板的大聲道。
羅天鵬連忙垂下頭去,不敢在接腔,他是知道父親脾氣的,在他眼裏,隻有公道二字,根沒什麼種族觀念,要不是他自小天賦出眾,遠勝同輩,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也正因為如此,他當年身陷禁製、了無音訊後,族內的其他家族才會夾私泄憤,幾乎將羅家驅趕出秘境。
羅宇剛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這幾十年苦撐羅家並不容易,語氣稍微放緩和了:“那孩子殺了吳海?”
羅天鵬現在知道父親是怎麼知道此事的,必定是吳海之死,在族內掀起軒然大波,才讓一直隱居在此,不問族內之事的父親有所耳聞。於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出人意料的,羅宇剛威嚴的臉上竟然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緩緩地道:“這才像我羅家的子孫,豁出去,管他是那家的子弟,先幹了再說。對了,聽說那吳家的小子還是王朝級精英弟子,哈哈,不錯,這孩子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