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曼絲和野狼就出去了,用過曼絲出門前準備的早點,令狐絕來到了院子裏,大槐樹下,一襲白色裘袍的水仙聞聲轉過臉來,眼眸是明亮的,長長的睫毛就像兩張微翹的簾幕,很美。歡迎來到閱讀
想起那晚的動情囈語,令狐絕有些尷尬,可還是暗中一咬牙,緩步迎上,微笑著,低沉而溫柔的道:“水仙姑娘,早。”
水仙知道此刻院子裏就她和令狐絕倆人,那掩埋在心中許久的情感終於迸濺出來,癡癡的望著令狐絕,那股哀怨,期盼,灼熱、甚至於奈讓令狐絕不禁顫驚了,心跳了,他不是傻子,水仙心底的那份情絲,他何嚐察覺不出來?隻是,他不能接受罷了!深深吸了口氣,他故作茫然道:“其他幾位姑娘呢?”
雙目一瞬不瞬的看著令狐絕,水仙知道,錯過今時,想單獨相處是不太可能了。有些話,她必須要說,有些事,她也要弄個明白。於是,她強壓著那種情感的激動與波蕩道:“那晚我說的話你是否還記得?”
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是,由水仙親口說出,令狐絕卻仍不禁頭暈目眩,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接口。幸好,體內的夜魅在這時候幻化了出來,不由分說的挽起他的胳膊,臉蛋兒漾起一抹嬌媚歡愉的笑意道:“天氣不錯,陪我出去走走?”
“等等。”沒等令狐絕回答,水仙已開口阻止道。她目視著夜魅,目光中,多出一抹冷冷的殺氣。
夜魅是什麼身份?豈會輕易讓步。要不是令狐絕在場。她老早發飆了。鬆開挽著的胳膊,踏前一步,眸光凝聚,有一片深刻的威脅意味,冷冷地道:“怎麼?你還想動手?”
動手,水仙自然不會,倒不是顧忌夜魅的身份,相對來說。她的大局觀要比夜魅強,這也是所處的立場和位置決定的。視夜魅冷冽的目光,她換了一種口吻,以一種非常坦蕩的語氣道:“令狐公子,暗殺的目標我已經確定,茉莉她們已經去布置,你說什麼時候開始?”
令狐絕微微一怔,對於水仙等人的辦事效率頗感震驚,顯然,她們早就下了一番功夫。否則不可能如此之。也不問她們要殺誰?直接就道:“最好今天,不過安全第一。”
“安全?”水仙自嘲似地笑笑。越發顯得哀豔,她沉吟了片刻,突然道:“你知道殺手殺人的方式有幾種嘛?”
令狐絕驚異又疑惑的一怔,他敏銳的察覺到,水仙好似要暗示自己一些東西?
水仙垂下目光,仿似自言自語般說了下去:“殺人的技巧千變萬化,但總的說來,非三種,第一種為明殺,第二種為暗殺,第三種為詭殺。”
明殺、暗殺都很好理解。但對於詭殺令狐絕就有點摸不到頭腦了,他順著這個話題就問了下去:“有什麼區別?”
水仙側轉身,仿似不想讓令狐絕看到她眼眸中那複雜的神色,略有些寒肅地道:“明殺,屬於狙殺,以強大的實力光明正大殺之,對付沒有根基的對象或者想借此立威,一般都會采取這種方式。而暗殺,屬於襲殺,說明對手實力強大,或者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一擊致命,絕不拖泥帶水。而詭殺,就複雜許多,不是簡單的為了殺人而殺人,而是另有目的,采取這種方式前,需要做大量的準備,讓被殺的人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又為什麼而死?”
令狐絕何等聰慧,他立刻明白了水仙的用意,這個對自己情絲暗係的殺手正以這種隱晦的方式告訴自己她們的用意和計劃。聯想到以前,琴棋就是明殺,書畫就是暗殺,那麼現在,水仙等人采取的有可能就是詭殺。再聯想到水仙對詭殺的定義,很顯然,這個神秘組織不僅僅是想要他的命,而且還想通過殺他獲得巨大的利益。
雖然還不明白水仙等人到底會采取那種措施,但知道這些對令狐絕來說,已經幫助頗大了,他盡量把持住自己因為內疚而顯得有些波伏蕩漾的情感,鄭重道:“謝謝。”
水仙幽聲長歎,微理雲鬢後,低下頸項就擦著令狐絕的肩膀而過。令狐絕目注著她的背影,仿似看到了些許曼絲的影子,心情在刹那間變得沉重。他是一個不習慣欠別人情的人,可很多時候,他卻不得不去欠別人情,尤其是這種敏感而微妙的男女之情,對他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承受的疼。而他,卻又不得不去承受!
旁晚時分,暗殺行動開始了,三個目標一落空。這三個四象宗的長老,一個死在酒館的茅廁內,一個死在去赴姘頭之約的路上,而另外一個加離奇,竟死在自己所飼養的魔獸口中,等幾個宗內弟子聽到他慘叫趕過去看時,隻剩下倆條腿還露在那條晶環巨蟒的血盆大口外。
四象宗是徹底亂了,先前的內訌已讓宗門弟子人心惶惶,現在又來這麼一出,是人人自危。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是誰幹的,也明白這個煞星就隱於城內。可就是想不出好的辦法來應付,除個別人外,各族的強者都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惶恐裏,一片風聲鶴唳的氣氛中。
在三井所居帥府的後院,一間不起眼的樓閣小廳內,三井正垂首把一個時辰前,四象宗所發生的連串刺殺事件十分簡單扼要的彙報了一遍,最後,還自我推斷道:“村上大人,以屬下之見,這應該是令狐絕屬下所為,因為根據從血族處得到的消息,他此刻就在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