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塞城樓的了望塔上,三井帶著麾下一幹將領正俯視著視線盡頭蔓延過來的兵cháo,臉上隻有稍許的凝重,他們都是久經陣仗的人物,戰勢的有利與否,心中自然雪亮,眼前的局麵,是他們意料之中,甚至嗤之以鼻的。
沒有表情的眨眨眼,三井緩緩的道:“諸位有沒有看出什麼玄機?”
緊跟身後的參將佐藤挺身垂頸道:“元帥,是有點怪,敵軍的前鋒離我們已經不足十裏,卻沒有紮營的跡象,莫非他們想一舉攻城?”
他身旁第七重裝步兵師團的師團長肥原撇撇嘴唇,嘲弄的道:“佐藤將軍,你是在說笑吧,本將軍從軍數十年,還未聽說過,有這等攻城法?”
佐藤沒有理會他,而是含有幾分憂慮的道:“元帥,敵軍沒有大型攻城武器和魔法師團,還敢來犯,末將認為除了你之前所提及的鷹馬族外,他們可能還另有依仗?”
三井頗有同感地微微頜首,略帶欣慰地道:“佐藤將軍,那你的意思是?”
佐藤再度並腿彎身,恭聲道:“元帥,末將不敢妄言。”
嘴角牽起一抹笑意,三井目光向垂首的佐藤瞥了一眼,正要鼓勵他說下去。旁側的肥原已驚叫出聲道:“看,陣勢變了。”
三井轉臉望去,獵鷹師團的前鋒騎兵已向倆翼飛快分開,後續的長槍兵正在以小快步正麵逼近,蹄聲輕沉如陣陣的悶雷,一片耀目的寒光眩閃著所有人的眼眸。
難道真要攻城?一下自以為是的肥原此刻也按捺不住了。正沉吟著是不是先自打嘴巴。在城外獵鷹師團的陣型又變了。
左翼騎兵飛馳向多倫城的方向。右翼騎兵竟然朝多倫城和要塞的中間地帶插進。後續的步兵偏離正麵,在多倫城和要塞之間的空曠平原排開陣型,無數弓箭手肅靜而快捷的列隊於陣前,那一張張在寒風中繃的鐵青的麵容,充滿了猛與勇,力與狠的意韻,看上去是如此的令人震懾,又如此的令人驚畏!
在城樓上緊跟著的一片低呼驚噫聲裏。獵鷹師團的中軍方向又有一批批的騎影出現,這次是飛起來的,每一批升空的騎影,都在五十左右,密密麻麻,遮天蔽ri。讓城樓上的科特魯將領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對他們來說,這種不是普通士兵所能抗拒的戰力,才是最要命的。
望著鷹馬飛行的方向,佐藤腦內靈光一閃。激動地道:“元帥,他們是要攻打多倫城。”
和佐藤等將領的急切、焦灼不同。三井顯得格外平靜,隻是在目光流轉間才流露出那麼一縷煞氣,從唇縫中吐出生冷的幾句話:“第十八重騎兵師團、第二十三輕騎兵師團從西門迂回,配合從西門撤出的多倫城守軍,全殲右翼敵軍。”
所有將領都仿似聽錯般一怔,隻有那倆個被點到名的師團長垂首行禮後,快步走下了望塔。
佐藤仿似有些明白了,目光中流露出那麼一絲欣喜。可肥原還是一頭霧水,猶豫了一下道:“元帥,難道我們要放棄多倫城?這?”
三井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目注著獵鷹師團移動的大軍,唇角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多倫城,在鷹馬騰空的刹那,殺喊聲隱於朦朧的晨光下倏而自四麵八方響起。東城附近的巷口、屋脊、小弄、甚至石獅後麵都在刹那間現出猛虎營的士兵來,一現身.便似猛虎出押般瘋狂的向城樓撲去。
於是,在淒厲驚悚的嘶叫聲裏,城樓下的兵營也衝出一批批的敵兵,刹那間,人影飛騰撲擊,擴閃奔掠,刀光斧芒淒寒如冰,暴叱與怒吼起落飛揚,隻是眨眼的時間,那城門口的牌樓下的街麵,已成了血海屠場。
金發披散的米蘭身先士卒,健壯的身形飛旋掠閃,瞬息之間已痛飲了五名敵兵的鮮血。他額頭上的虎紋隱隱生輝,漆黑巨斧翻砍猛打,所向披靡。
十幾名猛虎營的勇士從他身側衝過,與剛好竄出來的敵兵拚戰在一處,利斧揮舞著,有尖銳的風呼嘯,讓這些匆忙迎戰、心驚膽顫的敵兵就像一根根草芥般的倒臥,有尚能發出一聲淒厲的號叫,有的,甚至連哼也哼不出了……
從人數上來說,也是猛虎營的士兵占優,再加上個個拚命,人人爭先,如此一來,場麵就越形淒厲,更見狠殘了,血濺著,肉飛著,很快,剩餘不多的殘兵就朝城樓上退了上去。
而此時,隱在城垛下的令狐絕並沒有動手,看著城樓上或惶恐擁擠,或失措奔逃的士兵,自心底徐緩漫升上來的疑惑充斥腦海:怎麼會這樣?先前,他搶上城樓,是為了對付守城的魔法師,竟而破壞城樓上的魔法陣,可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