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放肆的掃過,黃伯唇角牽起一抹嘲弄的笑意,這幾個獵鷹雖說成功晉階,但氣息不穩,還不如先前那個倆次狂暴的年輕人。心裏有底了,雙手背負,口氣囂張地道:“來,讓本門主見識一下所謂的傳承天道到底有多強。”
傳承天道,一般來說,威能都要高於普通武者自身領悟的天道。但這並不妨礙黃伯心中的驕狂,因為他知道,真正決定天道威力的還是境界。以他巔峰戰爵的境界,對上幾個剛入爵級,氣息不穩的年輕人,就算對方天道逆天,他也有信心以力破之。
“那你別後悔。”凱諾冷冷地道,他的臉形是堅毅的,剛強又冷靜的,由一種凶狠的煞氣,與殘酷的寒毒組合而成的冷酷之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西羅、圖蘇、圖朋業已站好了方位—那是根據他們自身天道屬性所需的方位。其他獵鷹也在他們的護衛下,排出隨時可以交互支援的攻擊角度。
刹那間,廣場上,靜得能令人感到心窒。
一個眼尖的散修看到獵鷹中又有幾個人盤膝坐下,不由一愣,本想說幾句,卻見身邊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緩緩起勢的凱諾等人身上,心神也為之一緊,凝神望去。
隻見淡淡的,如薄霧般的冰寒之氣開始在廣場上飄浮蕩漾……
幾聲清冷的語音隨之飄起:“天道、飄寒。
”“天道、燭影。”
“天道、修羅。”“天道、守望。”
什麼。一直半斜眼悠閑以對的黃伯感受到那股澎湃而起的氣勢,驀地一激靈,顫聲大吼:“。阻止他們。是融合天道。”
離的最近的那個橫刀宗老者嘔血剖肝的狂叫一聲。有如一頭豹子般的撲上,抖手就是雷擊電閃似的數刀。
可刀罡剛透刃而出,一股極為怪異的詭辣罡力卻硬生生的把他逼退了數步。目光瞥及,剛躍過來的那幾個四象宗的強者駭得心頭大大的一震,他們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獵鷹兄弟所在區域的頭頂上空,耀目的冰晶火電,黃光血芒速得不可言喻的掣閃飛旋,寒光流燦。在往四麵八方蓬射穿掠的同時,一座玲瓏浮凸的四層寶塔在氤氳中升起,這寶塔明顯是殘缺的,沒有塔尖,高不過三尺,符文迸閃,一尊尊的佛陀隱現,一層塔血光浮現,像一抹幻發的煙霧,瞬間籠罩在整個廣場。令人頭腦都可以崩裂的異聲響起,像是冤鬼齊號。地獄翻轉,那麼恐怖,那麼尖厲。
身處血霧中的各宗強者、弟子個個臉色大變,目光散亂。“,封住口耳。”黃伯大叫一聲,偽裝的鎮定再也包不住火樣的怨毒。他的長袍驟然嘩嘩自動,像是限的暗流在他身體裏激蕩,一股青瑩剔亮的罡氣隨著他揮動的手倏爾反卷過去,在這片瑩瑩青光中,血霧中的怪嘯之聲烈,似是千萬惡鬼,全已隱於那片光芒中向他撲來。
他退了一步,那雙原來棱棱有威的淩厲眼眸,此時是一片慌亂,他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對手施展的竟然是融合天道,而且是四係的融合天道。
二層塔黃光浮蕩,迸射出來的光芒瞬間沒入血霧之中,身處其中的各宗弟子驟覺整個人仿似陷入了盡的泥沼之中,有一股肉眼難以看到,卻可以感受到的漩渦之力在牽扯身體的各個部位。
各宗強者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鬥盾浮現,艱難的朝如老僧入定般垂眸而立的凱諾等人靠近。
這時,三層塔冰寒之氣冒出,整個廣場的溫度好像驟然下降,一片蒙蒙的冰光,似圓月的銀輝,並不強烈,卻限涯的以寶塔為中心向四麵八方蔓延上去,在蒙蒙的光芒裏,隱隱閃耀著千百刀影,就似是血海裏默默翻騰掙紮的鬼魂!
鋒刃的冰光蛇電也似,掣掠閃縮,頓時呼號慘叫,血肉迸濺,那噴灑出來的鮮血瞬間化為血霧,又融入血海之中,血腥氣味頓時大漲。
四周觀戰的散修齊齊張大了嘴巴,一陣由腹腔內擠迫出來的呼叫,剛才湧向喉頭,尚未從口中凝成音浪前的一刹那。
一個身影高躍而起,他咬緊了牙關,身形似陀螺般在空中倏然旋動,暴戾的道:“天道、承天。”話影剛落,一道深厚精瑩的光流衝天而降,隼利得令人魂飛魄散的擊在寶塔的上空,氣流波震,一片像是冰牆似的光輝被擊碎,凱諾等四人齊齊悶哼了一聲,一縷血絲從唇角流溢。
可這時,第四層塔火光暴濺,空氣在須臾間呼嚕嚕,排回擠蕩,火苗兒在血海中飄蕩著,浮沉著,讓身處其中的各宗弟子顯得那麼淒厲與悲涼。
那個橫刀宗的強者連擋三輪天道的侵襲,已精疲力盡,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火苗兒在他的瞳孔處一閃,隻覺得丹田一熱,整個人仿似要自燃般,狂嗥尖叫的音浪像是泣血一般揚起。
黃伯也在苦苦支撐,融合過的天道每一輪都不弱於他全力一擊,他已意識到危在旦夕的險況,雙手半旋一攬,把躲在他身後倆個親傳弟子擋在身前,在火光侵襲的刹那,又全力踢出,借著這股餘勁,他再度躍起,這次不是前衝,而是後退。
幸好,這時,寶塔在暴射出一股光芒後隱現,血霧火光飄散。在幾成修羅獄的廣場上,此時,除獵鷹兄弟外,站著的僅剩三個人,一個是黃伯,他整張臉已變了顏色,牙齒深深陷入下唇之內,麵孔的肌肉,扭曲成一幅令人看了顫栗的圖案,他一動也不動,目光怨毒得帶血的瞪視著緩緩睜開眼,嘴角溢有血絲的凱諾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