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絕很是意外,來人竟然是天狐族的狐殿,他身影剛一閃現,就急速掠來,俊臉上沒有往日的邪意,反而有一絲凝重。
垂下目光,令狐絕冷漠的道:“你什麼意思?”
狐殿自嘲般地一笑,目光凝注了羅天雕一眼後,好似頗感無奈地歎道:“個中原因,本王也不便明說,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如何?”
心頭微微一跳,令狐絕剛想回答,遊刃有餘的羅天雕已十分不悅的哼了一聲,逼退銀王的同時,暴辣辣地道:“你算老幾?來,讓本王掂量掂量你。”
略一沉吟,令狐絕雙翼旋舞到羅天雕身側,伸手一攔的同時目光平視,語聲出奇的平靜:“殿王,當日援手之情,今日一筆勾銷。”說完,側轉臉,對神態萎靡,卻依舊眸露凶光的銀王二人道:“你們可以走了。”
“等等。”羅天雕雙眸一冷,厲聲道:“小子,你這可是放虎歸山?”
令狐絕寒眸一掃,數丈外,銀王挺立不動,手中的金色彎刀閃眨著寒森的冷光,而幽王兩隻眼眸仿佛噴火般怒瞪著令狐絕,像一隻負了傷的野獸,在惡毒中含有極度的仇恨。
令狐絕沒有表情的笑了,這笑容冷酷極了,他語聲有如冰珠般寒瑟而冷脆的道:“君子取財有道,殺人有理,我欠殿王一份人情,總歸是要還的。”說完,他麵無表情的看著狐殿。
這讓狐殿很是尷尬,這算什麼事呢?他暗付著,卻又不得不裝作不太在乎的笑了笑。
羅天雕有些吃驚的望著自己這個後輩。默默沉吟了片刻,慢慢的道:“小子,老祖宗沒看錯你。”說完,霸氣的瞪著銀王二人,大聲叱道:“還不快滾?”
幽王牙齒咬得格格直響。他恨極了,可眼下的情形卻不得不讓他把這股憤恨生生的壓回心中。反而是銀王,怪異的笑笑,意味深長的道:“令狐絕,後會有期。”
說完,也不招呼,徑自轉身而去。幽王怒恨已極的哼了一聲,化為一道血虹,很快消冥於視線之中。
狐殿透著十分尷尬地笑笑,訕訕道:“令狐絕。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令狐絕微怔,依狐殿的秉性和身份,能說出這樣的話,足見他心中是有愧的。
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令狐絕想不明白,隻能冷冰冰地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羅老不是外人。”
羅天雕迷惑的眨著一雙老眼。他自然是看出狐殿不是一般的王者,可倆人說話間那種似友非友的關係,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奇怪,狐殿更奇怪,他實在想不到,令狐絕身邊竟然還有比他還強一籌的光明族王者,想到清昨夜傳訊過來的那幾句話,他更加不明白了。強壓下心頭的疑惑,他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希望你小心點。各族的緩軍差不多也快到了,據說有好幾個王者,對了,清有句話帶給魅公主:萬不得已時,別硬撐。”說完,徑自朝羅天雕拱拱手後,空間波動,整個人倏爾隱入虛空。
令狐絕心裏咯噔了一下,狐殿最後的那句話意味深長。可他沒有細想,也沒問,夜魅的沉默讓他明白,這其中一定還關係著黑夜精靈族的秘密。
身旁的羅天雕雙眉微皺,似查探了一番後,低沉地道:“他走了。”
令狐絕落寞的笑笑,他振作了一下,強顏道:“看來還要繼續麻煩你老了。”
羅天雕深摯的注視著他,沉緩的道:“小子,本王醜話先說在前頭,要是各族王者非本王所能敵的話,本王會用其他的手段立刻帶你回族。”
令狐絕目光裏流露著信任與了解,他緩緩的道:“讓你老費心了。”
羅天雕微微頜首,臉色也變得凝重,說實話,狐殿的出現給他的衝擊不小,讓他意識到,這個大陸沒有他以前想的那麼簡單。
令狐絕垂首向周遭俯瞰了一遍,血戰過後,遍地的屍首、殘旗、破槍、碎甲————————一排排的獵鷹士兵正在收攏同伴的屍體,有孤零零的馬兒淒厲長嘶,風吹著,像是憤悲的長歎,有如顯示著生命的輕渺,予人一種極度蒼涼蕭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