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天後,黃昏時分,令狐絕和羅天雕已來到一座神廟外,廟宇廣大深沉,飛簷重角,殿閣連橫,自他們所在之處望過去,可以隱隱看見七層法師塔尖。
因為他們是破開一道禁製才進來的,所以令狐絕對這裏的寂靜毫不意外。順著倆排龍柏而進,幾個候級的白袍祭祀出來了。領頭的那個年紀稍大,他顯然認識羅天雕,忙不迭地躬身道:“雕王大人,您老何時出的秘境啊?”
這本來是一句討好的話,卻換來羅天雕冷冷的一哼,肅穆地道:“啟開入口,本王要回去。”
“這?”白袍祭祀顯得有些為難地看了令狐絕一眼,依族裏的規矩,除王者外,其他族人有事進出此入口的話都該有手諭。
羅天雕也知道規矩,此處入口是秘密的,一般光明族人進出都是通過在帝都神殿的魔法傳送陣,可他怕勾起令狐絕的傷心事,才繞遠路來到這裏。唇角微抿,有些蠻不講理地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去,要是有人查問下來,讓他來找本王。”
羅家自從羅宇剛回來以後,在光明族如日中天。這多半是因為羅宇剛蠻橫、護短的性格。這白袍祭祀自然不給得罪,他先前的遲疑無非就是等羅天雕這句話,忙不迭地道:“是,雕王大人,我多嘴隻是覺得巧,羅三小姐也剛好曆練回來,就在此處。”
羅家的五代,也就是令狐絕這一代,人是最多的。可當的起羅三小姐這個稱呼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他跟令狐絕提起過的羅海微。想起這丫頭的性格,羅天雕一時頭大,擺著手,在白袍祭祀的引領下,走進了神廟。
院內,還是數排軀幹粗大,枝葉茂密的龍柏,一直延伸到一座高大的法師塔前。倆側有不少的樓閣,塔宇,懸掛在簷角的鈴兒在風裏微微搖晃,不時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這聲音,襯著這居中的法師塔,更有一股威重森嚴的氣息。
“祖外公。”一個清脆中略帶喜悅的聲音響起。順著聲音望去,令狐絕看見一個女子旋躍而來。那女子,也就二十多歲,長的算不上漂亮。梳著一條長長的辮子,就是有一股英姿颯爽的氣質。
“三丫頭。”羅天雕嗬嗬一笑。高叫一聲。別看他長的粗魯,又醉心修煉,可閑暇時對小輩們也算不錯,畢竟,在羅家的二代兄弟中,也隻有他是光棍一條,了無牽掛。
似乳燕投懷般依偎到羅天雕的身旁,羅海微的目光自然落在旁邊的令狐絕身上,秀眉微蹙地道:“祖外公,他是誰啊?”
在近身的那一刻,令狐絕已判斷出眼前女子的境界,高階爵級。羅天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在令狐絕身邊久了,他學會變通了,老氣橫秋地道:“小子,這就是本王跟你說過的羅海微。”
皮球是踢過來了,令狐絕不得不接,雙手一拱道:“在下令狐絕,見過羅小姐。”
令狐絕。這個名字對羅海微來說,有點耳熟,不過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聽過。挺直的小鼻子輕輕皺了皺,略有些迷惑地道:“你也是光明族的,我怎麼會見過你?”
光明的氣息,在如此近距離的話,是彼此有感應的。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令狐絕竟緩緩搖頭,深沉地道:“我是人族的。”
怕再問下去,讓旁邊的白袍祭祀嗅出點什麼味,他可是吳家的人。羅天雕大咧咧地一揮手道:“好了,什麼事回族再說。”說完,跨前一步,可好似想起了什麼,回頭叮囑道:“三丫頭,這小子可是本王請來的客人,你可別找他麻煩。”他也算長了個心眼,不說是老祖宗請來的,畢竟,在這個大陸上,是沒幾個人可以值得老祖宗請的。
可他還是疏忽了,在令狐絕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那白袍祭祀的眼眸內就閃過一抹意味複雜的光芒,隻是消失的很快罷了。
在旁廳略等了片刻後,去而複回的白袍祭祀把他們引進了法師塔內,一進去,令狐絕的目光就被一道璀璨的光門所吸引,光門內,仿似是一個浩瀚的蒼穹,有一股蒼涼而神秘的意味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