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袖繞香,暖爐絹裳。欄閣質木,雲鬢碧環。一個月的奔波勞了,終於來到了陳家。生活變得富足無憂,卻愈發叫人不安。
‘母親’,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小國女子,更為閉塞。足不出戶,輕言細語,十足的大家閨秀。
‘父親’,典型的大戶人家出身的公子。威嚴寡語,但卻不失為個好父親,好丈夫。哪怕,曾經也被迫把自己的女兒,遠嫁他國………。
‘父母’見著陳瑛時,眼裏透著濃濃的愛意,而這些卻叫陳瑛有些害怕了。就像在往梁國的路上,那些休憩的夜晚。陳子洛與有些‘失憶’的陳瑛談及往昔兄妹之事,那眼裏的神采,令陳瑛不由低頭,眼露愧色。
這種欺騙感情的事,陳瑛真的幹不來。
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真正的屬於自己的生活。
陳府裏的生活很安逸。在這裏,一住便有月餘。每天除了陪陪失散多年的‘母親’,便是呆在閨房裏。找了很多前主的書信、字跡,了解了一些過往,也刻意模仿練習了她的字。雖不及她的娟秀,也有了些樣似。
一日閑暇,陳瑛倚在窗前發著呆。細細數來,從穿越至今,已有兩年零三個月的日頭了。
似乎從來都不覺得,這裏是自己該來的地方。不是秦國、不是梁國,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自己該喜歡,能留戀的起的。哪怕最開始是歡喜、好奇、迷惑的。慢慢的,才發覺,真的不合適。在這裏,沒有依傍,是活不成的。所以,陳瑛是痛苦的。
何去何從,此間是無人可以指導、問詢的。
隻覺得眼前的景也模糊起來。
“瑛兒,瑛兒”陳子洛換了好幾聲,才把陳瑛的魂給招回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陳瑛抬起頭,入目的依舊是那張眉笑顏開的臉。
“哥哥,瑛兒在想這前院幾株梅花呢,真想看它開花”陳瑛笑的眼成彎月。
“嗯,不過為時尚早。待到落雪紛紛,那時又可與瑛兒煮酒論梅了”說著有習慣的摸了摸陳瑛的雲鬢。
隻有一個月,梅花便會開出它想要的色彩來的吧。
隻是,怕是等不到這梅花開了……
是的,陳瑛想逃了。從未有過的堅定。她不能承受著不屬於自己的關愛。人,就是這樣的矛盾:沒有的時候,迫切地想要擁有;當擁有的時候,又覺得………
這種決定,是不能過拖遝的。優柔寡斷,最終隻會是退縮。於是,當夜陳瑛便修書一封,委婉的表明了離去之意。收拾了些必要的衣物和銀兩,連夜便離了相府。
果真是太衝動了些。。
陳瑛離了相府後,不斷的責備自己:母親一定會以淚洗麵吧,哥哥的眉頭也會很皺很皺的。父親——一會是很傷心的了。。
連陳瑛自己也不知道,短短的一個月,已讓她舍不得這個‘家’了。
更現實的問題是:自己孤身一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又會發生什麼呢?劫財、劫色、誤殺、變態殺人..
無意識的,這些不合時宜的念想,齊聚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