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緣分生前沒有死後更不可能再續，你在墓園守了三年，也該是時候向前生活了。”
“我要陪著我的妻子。”
漂浮在半空中的林苒，從混沌中蘇醒，正處於魂體狀態。
眼前有紅色紗布遮住視線，隱約看到周圍墓碑成林，有人在寫有自己名字的墓位上燒紙錢。
穿著白襯衣，看背影像極了謝行舟，但絕不可能是他。
咳咳——
周靳嶼用衣袖擦拭墓碑，身軀微佝僂著，似在忍受病痛折磨，時不時咳出壓抑的悶聲。
掃墓大爺看得揪心，忍不住規勸他，“你這娶的哪門子媳婦呀，活人跟死人結冥婚是會折壽的。”
“搞不好，這一身臭毛病就是惡靈纏出來，別再執迷不悟啦！”
周靳嶼貼近墓碑，指腹描繪林苒二字，“她纏著我是我的福氣。”
“可惜她從不看我。”
“也不知道我幫她報仇，將辜負她真心的人全部碎屍萬段了。”
他唇角漫開寵笑，輕吻林苒的照片，“如果可以，我願用一生壽元，換我的妻子重活一次。”
“願她此後，百歲無憂。”
林苒：“......。”
跟死人結冥婚？
她人美心善的林大小姐
——惡靈？
怎麼聽起來不像二十一世紀青年人該有的行為，該不會是什麼極端暗戀分子趁她死後辱屍吧？
林苒越想越氣，衝上去怒罵男子死變態，偏在這時候掃墓人“當啷”一聲敲響手中的打更鑼。
下一秒。
一股巨大的吸力席卷而來。
林苒徹底失去意識。
京大數字媒體藝術專業課上，美術老師正在複盤考試錯題。
底下的學生聚精會神聽著。
一名少女正在埋頭大睡。
美術老師眼神淩厲一瞥，油性筆正要砸過去，下課鈴聲當啷作響，隻能恨鐵不成鋼的歎氣。
“考試不及格的同學，要想補考通過，必須向我提交一份素描學習計劃才能參加線上輔導。”
“下課。”美術老師轉身離開，學習委員發放考試成績。
很快來到少女麵前。
篤篤——她敲擊桌麵。
林苒耳朵動了動，以為是閻王傳喚，打算裝暈蒙混過關。
“苒苒，你考試及格了。”
學習委員將畫紙拍到她頭頂，興致勃勃說，“六十分，在掛科邊緣瘋狂摩擦老賴都拿你沒辦法。”
鍾雪也下地獄了？
林苒猛地抬起頭，看到大學時期的鍾雪，穿名牌紮著雙高馬尾站在自己麵前臉上掛著諂媚笑。
一時間恍如隔世。
她眯了眯眼，掃視背包撤離的學生，還有教室的多媒體白板。
手摸向大腿位置，慢慢的，一點點的用力，狠狠擰著大腿肉，大腿上傳來的痛楚，清晰無比。
她回來了。
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二十歲人生悲劇開始的地方。
沒有臭名昭著，沒有跟謝行舟訂婚，林氏也沒有破產倒閉。
她，還是那個林大小姐。
“睡糊塗了嗎？”鍾雪問。
林苒眼神閃爍，擰緊大腿肉壓製住激動的情緒，對鍾雪綻開深笑：“睡醒的感覺真好，”
鍾雪佯裝親昵的拉她起身，“睡了一上午，肚子是不是也餓得咕咕叫了？我在米其林餐廳幫你訂好位置就等你過去啦。”
大學時期林苒是出了名的孤僻，經常泡在練舞室和追逐謝行舟的路上，沒交過什麼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