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關心過我嗎?你進警局第一時間,為什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被網暴害不害怕?”
“為什麼不問我,才二十歲被人在宿舍樓下放花圈難不難過,被一群社會人士押送有沒有受傷?”
大抵是太過心痛。
堅忍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
“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很對,親情割傷再難修複如初,我們之間的父女情誼,或許早就到頭了。”
“苒苒......”莫青山怔愣住,頭一次見林苒哭訴,在他遙遠記憶中,大多數是她張揚的任性。
他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愧疚還未表於口,身旁一道白影衝出去,撲倒在親生女兒腿邊。
是繼女孱弱的哭泣:“姐姐我錯了,我不該在舞蹈室針對你,我是見不得大家嘲笑行舟哥。”
“大家因為你期考六十分嘲笑行舟哥,行舟哥不喜歡你,還要被你糾纏和你一起忍受負麵影響,他其實過得一直很痛苦.....”
“莫婉!”謝行舟把人拉起來,怒視她不要胡說八道。
莫婉的身體微微顫抖,握緊謝行舟的手臂,嗚咽著勸說道:“行舟哥,再反抗一次好不好?”
“你難道真的喜歡她嗎?”
謝行舟啞口無言。
他弄不清自己對林苒的感情,到底是厭惡被安排到的人生。
還是她張牙舞爪的驕橫。
林苒輕笑出聲,對謝父悠然開口:“謝叔叔,您聽到了吧?強扭的瓜不甜我和謝行舟不適合。”
真相大白,她懶得浪費精力跟這群倀鬼糾纏下去,回過頭問局長:“叔叔,我可以走了嗎?”
局長頷首同意,讓開壯實的身子告訴她,“有人在外邊等你。”
林苒向局長敬謝轉身離開,不料映入眼簾的,是朦朧雨幕之中,身穿唐裝西褲的男子撐傘佇立門外,那水流似銀亮的緞帶,
沿著傘邊滑下,滴答滴答的聲響,敲打著她寂靜的心。
風攜著木質清香拂過臉頰,冷灰色的眸子深邃睨著她。
向她伸出一隻手。
林苒有一瞬怔愣,莫名紅了眼眶,有種在海上漂浮很久抱到唯一的浮木,朝他義無反顧奔去。
“苒苒!”謝行舟下意識抓住她的裙擺,“跟我一起回家。”
林苒不耐瞥了眼,抽回自己的裙擺,笑著上前打招呼,“學長,你遲到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有事耽誤。”周矜嶼的傘偏向她,目光掃過紅腫的半邊臉,犀利劃過一眾人,問她:“累了?”
林苒眼眶通紅,用力點頭。
“披上。”攜帶體溫的外套遞過去,他隻穿一件單薄襯衣。
林苒打了個寒戰,經過一場鬧劇沒有任何精力逢場作戲。
接過手穿到身上,鬆香鑽入鼻腔裏,令她莫名感到心安。
“還走得動嗎?”
周矜嶼身形頎長挺拔,背對她蹲下像一頭溫順的獅子彎下脊梁。
無需馴服。
便可為她所用。
林苒有一瞬錯愕,猶豫半會兒聽到他說:“車子停在警局對麵的停車場,有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