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林境沒有給唐源打電話,也沒告訴他自己來了,自己到隨便找家酒店就住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林境先去換了家酒店,然後慢悠悠地在唐源的學校裏轉了一圈。
這是一所年代也算悠久的學校,老舊的教學樓和新的西式建築混在一起,盡管風格經過後人的努力調整,看起來還是有些微妙的不協調。
五月底的北京氣候是最適宜的,到處都是花團錦簇,天空也藍得有些出乎意料,與擁擠而狹窄的香港不同,這裏什麼都是大的,什麼都是寬的,就連樹木都是高得快戳到了天上去。
林境突然有些慶幸唐源考到了這個城市。
這樣充滿了樂觀氣息的校園,才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等他摸到教學樓,已經快到上課時間,一群學生在匆匆地趕進去。翻出唐源的課表,林境走到了三樓的一間教室,在鈴聲響起後,才走進教室。本以為能在最後一排找到位置,卻不想中國大學教室最經典的布局就是後排三行全部塞滿。
幸好在後三排沒看到唐源,林境隻好在倒數第四排的角落裏找到了位置,無視旁邊女生好奇和驚豔的眼神,自己掏了本書和筆出來裝模作樣。
他已經在中間找到了唐源。
由於背著自己,他沒能看到那家夥的表情,可看他時不時抬頭看屏幕,就知道他還是挺重視這堂基礎課的。
唐源曾抱怨國內大學的課程水分太多,基礎課雖然什麼都有,卻感覺什麼也沒學到。對金融一無所知的學生們剛進來本以為能學到些厲害的金融技巧,結果兩年下來,自己連個門道都沒摸清。
相比之下,香港的教育體製更顯得靈活而深刻,林境發給他的參考書目,每每都能嚇退唐源。且不說那全英文的文獻,光是書目的數量都多得嚇死人。
也幸好有林境在一旁鞭策,在讀了兩年大學後,唐源並沒有變成“被大學上了”的人。盡管有各種社會活動、網絡遊戲在吸引著他,然而林境一句“你難道甘願我們從畢業開始□□就完全不同嗎”,就把他給嚇得守住了自己的底線。
唐源並不多麼好勝,可在林境麵前,他就是不願落後得太難看。
一旦自己在事業上比林境落後許多,將來兩人在一起,必然會出現失衡的狀況。
唐源絕對不願看到自己變相被包養的淒慘模樣。
所以比起班上其他低頭看雜書、玩手機、聊天、談戀愛的同學們,加入了“聽課團”的唐源,讓林境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可聽了一會,就連林境都忍不住皺了眉頭。唐源的評價不是誇大其詞,這些基礎課過於理論性,如果老師照著書念,那上了等於沒上。可國內普遍情況是,基礎課的老師往往由年輕而課題較少的老師負責,缺乏足夠的教學經驗和實踐經驗,即使擁有再多的熱情,講出來的內容依舊讓一大半的人走了神。
林境撐著下巴,為唐源的發展感到擔憂。
正當他煩惱著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時,腦門上突然挨了一個紙團。他錯愕地看向旁邊偷偷笑成一團的幾個女生,見對方指了指地上的紙團,隻好彎下腰,撿起來打開。
“你不是我們班的吧?你的□□是多少?”紙條上這麼寫著。
他一愣,無奈地又看了一眼完全沒感到害羞的女孩們,輕輕搖了搖頭,就聽到對麵一陣沮喪的歎息聲。
也許是動靜太大,老師朝這邊看了幾眼,正在看投影的唐源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女孩們的目光都飄到了側麵。
他好奇地看過去。
“嘩!”地一聲,突然站起來的唐源同學把全班人都嚇了一跳。
張嘴欲喊的唐源終於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清醒了過來。“老,老師……我上廁所……”他漲紅了臉,拿出了一個極其蹩腳的理由。
“拉肚子?”那老師也是個二貨,居然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