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阿梔收到了韋長楓的信,信裏告訴讓她送月霽到韋家跟韋家的全哥兒一起讀書,先生是那日在酒樓見過的中年儒士,並把中年儒士的生平交待了一下,阿梔看了很滿意。
青年儒士姓歐陽,名遠航,是清流砥柱歐陽世家的家主的嫡幼子,歐陽家跟韋家是姻親,韋長楓的姑姑嫁給了歐陽家的大少爺,歐陽遠航是歐陽家主的老來子,所以備受寵愛,韋長楓小時候經常被姑姑接到歐陽家小住,所以就跟歐陽遠航後麵一起去調皮搗蛋,歐陽家的花園子沒少被他們破壞,偏偏大人還舍不得說,更讓他們無法無天了。後來韋長楓回家進書院讀書,歐陽遠航在他15歲那年就中了進士,一時間誇獎聲鋪天蓋地,正當人們都以為韋長楓會緊翰林院的時候,韋長楓卻帶著兩個書童去遊曆四方去了,這一遊曆就是十年。這次歐陽遠航遊曆回來之後,就接到鹿山學院山長的邀請去做教授,歐陽遠航答應了,離他上任還有半年時間,趁這半年時間,韋長楓就請歐陽遠航為全哥兒授課,也帶上了霽哥兒,阿梔自然是求之不得。
阿梔忙著為霽哥兒準備去韋家的行禮,又讓白伯去人牙子那裏給霽哥兒尋兩個小廝,也許是做過下人的原因吧,林祖父並不喜歡用下人,林父上學時有個小廝,是簽了活契的,契約到期後,就放回家了。阿梔吩咐白伯讓人牙子再帶些人,家裏有什麼事,跑腿的總是白伯,還要買兩個幫忙跑腿的。
第二天,城裏的李牙婆就帶著十幾個人到了林家,李牙婆名聲不錯,生意也好,知道林家是選小廝婆子之類的,就沒有帶哪些漂亮的小丫頭,一水八歲到十二歲的男孩子,還帶了些婆子之類的。見了阿梔顯示誇獎了一番,阿梔跟著湊趣了幾句,李牙婆帶著阿梔到了院中,隻見院中十幾個人整齊的站好,看到李牙婆跟阿梔出來,趕忙低下頭,不敢亂看。
李牙婆對阿梔道:“姑娘,這些小子們都是機靈的,你看可有看中的?”阿梔道:“勞煩李婆婆把他們每個人的情況說一下。”李牙婆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冊子給阿梔,:“姑娘,請看,這本冊子都是他們的詳細情況,姑娘慢慢看,有什麼疑問就問老婆子。”
阿梔接過冊子,看了起來,這些男孩有的是被父母買了的,有的是沒了父母的,阿梔看完心裏有了數。對李牙婆說:“李婆婆,讓有父有母的退後,無父母的向前一步。”李牙婆驚訝的看了阿梔一眼,這姑娘好精明啊,按照阿梔的指示做了。這一下,就刷下了一半,阿梔又說:“認字的站在左邊,不認識字的站在右邊。”這次隻有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子站到了左邊,阿梔看了看那男孩,問道:“認多少字跟誰學的”男孩看了看李牙婆,見李牙婆沒吭聲道:“跟父親半年書,字認的也不多。”阿梔看向李牙婆,李牙婆道:“這孩子的家裏原也是小康人家,他爹是一家小鋪子的掌櫃,去年染上瘟疫沒了,他叔叔就把他跟他娘趕了出來,母子倆不得已隻有在破廟裏度日,他娘後來得了風寒,這孩子就靠乞討給他娘治病,可他娘還是沒了,臨去前,把這孩子托給我,讓我找戶好人家。林家是積善之家,我就給帶來了。”
阿梔點點頭,對那個男孩說道:“近前來,我看看。”那個男孩走到離阿梔三大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阿梔說道:“抬起頭來。”男孩抬起頭,可能是因為營養不良,男孩有些瘦,眼睛很漂亮。阿梔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趙平安,九歲了。”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沉穩,阿梔對李牙婆點點頭,李牙婆讓趙平安,回到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