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阿梔他們並不知道京城裏發生的一切,依然各自忙碌著,過完正月初六,月霽月麟開始跟著成桓上課,頭幾天,兩個孩子沒少受罪,可受苦歸受苦,兩個孩子都沒抱怨什麼,除了月麟愛對阿梔撒嬌了些,過完正月,阿梔就讓人把大鵬都拆了,大棚裏的菜也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留下來自己吃和送人了
。
等一切準備的差不多,阿梔通知李牙婆上門,這次李牙婆帶了不少人,整整齊齊站了半個院子,
李牙婆待阿梔坐定,把花名冊遞給阿梔,笑著說道:“林姑娘,這是今天這些人的花名冊,你看看,看中哪個說一聲。”
阿梔翻了翻花名冊,就朝這些人看去,問李牙婆道:“誰的針線活好些?”
“針線活?都挺好的,要說好,”李牙婆想了想對眾人說道“麥芽,二丫,小花,招娣,雲菲,三福出來。”轉頭對阿梔說道:“這幾個人是針線活最好的。”
阿梔抬頭看了看,走了一圈,幾個女孩最小的十一二歲,大的有十五六歲,阿梔指著一個有些微黑的十三四歲的少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抬起頭,說道:“回姑娘,我叫麥芽,今年十三。”聲音幹脆利落,渾身透著一股農家爽朗的氣息,像夏日的麥田裏的陽光,讓人一看就舒爽。
阿梔滿意的點點頭,對李牙婆示意了一下,李牙婆讓麥芽站出來立在一旁。
阿梔又選了挨著麥芽的那個有些害羞的叫招娣的姑娘,又讓阿梔李牙婆給挑了幾個灶上夥計好的,李牙婆又挑出幾個姑娘來,阿梔在身邊走了一圈,又看了看她們的雙手,選了兩個。
李牙婆有些驚訝的看著選出來的幾個丫頭,這林家姑娘厲害她知道,上次來的時候看她挑的人就知道不好糊弄,可這挑丫頭跟挑男仆根本是兩回事,男仆說白了不進內宅,不跟女主人打交道,隻要人長得周正,心眼活就行,至於忠誠什麼的,那就看主子的本事了。可這丫頭可不一樣啊,重要的不是容貌是品性,看著林姑娘挑丫頭,完全是大戶人家的標準,身上有氣味的不要,身姿不正的不要,行事畏縮的不要,單看她挑出來的幾個人,是她帶來中最好的幾個了,這林家啊,真不簡單。
阿梔又看了看花名冊,對李牙婆說道:“有沒有識字的?”
“有有有,”說著拉出一個姑娘對阿梔說道:“這個叫雲菲,他爹是秀才,她呀,跟著他爹學了幾個字。”
小翠在一旁說道:“既然是秀才家的姑娘,怎麼會來當丫鬟的?”那姑娘低著頭,手卻緊緊的握著。
李牙婆歎了口氣說道:“還不是因為他爹病了嘛,他爹去年得了重病,為了看病把家裏能賣的都賣了,不得已,就把閨女賣給我了,我想著這閨女也可憐,就想給她找個好人家,這不就帶來了。”
阿梔看了看那緊握的手,說道:“抬起頭來我看看。”
那叫雲菲的姑娘抬起頭來,迎著阿梔的視線看了過去,雲菲中上姿色,皮膚白皙,看起來楚楚可憐的,站在一群農家丫頭裏還真是鶴立雞群,隻是那極力掩飾的不甘和高傲藏都藏不住,在看到阿梔的容貌跟衣飾之後,眼裏又添了嫉妒和鄙視,阿梔暗自皺眉,那姑娘感覺不對,趕忙如受驚一般底下了頭。
“還有沒有人識字的?”阿梔問道。
李牙婆一聽這話,就知道阿梔沒看上,不由皺起眉頭,這個雲菲怎麼回事,教了多少次了,都不聽話,看來好人家是指望不上了。
“有倒是有,隻不過是男仆。”李牙婆為難的說道。
“沒關係,讓我看看。”阿梔說道。
李牙婆叫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出來,中年人身上穿著打著補丁的粗布長衫,雖然衣服補丁很多,但是卻很幹淨,這個人很平靜,不是那種死寂的平靜,是那種生活原來就是如此的平靜,整個人還有股儒雅的味道在裏麵,阿梔觀察了一番,對李牙婆說道:“就他吧。”
李牙婆一臉為難的說道:“林姑娘,這人叫呂平,原來是個賬房先生,也曾讀過幾年書,父母妻子都遭了瘟疫的災了,賣了家裏的一切給父母妻子治病,病沒治好,還欠了一筆不小的債,這才賣身還了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