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的甲板上,沉默的氣氛籠罩著所有人,焦急憂慮的跺腳者有之,懊悔不安的後悔者有之,冷靜等待消息者有之,皆一致注視著緊閉的門扉。

艾斯抱著頭抵在牆上,使勁拍打自己的腦袋,咬牙默默流著淚,都是他不好,要是露絲和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怎麼對得起路飛和爺爺。

薩博無力的跌坐在船沿,同樣抱頭無聲的哭泣著,好多血,妹妹流了好多血,怎麼辦,他們明明保證過,絕不讓露絲有危險,可是害露絲躺在手術台上搶救的人卻是他們。

馬爾科恨鐵不成鋼得一拳轟上艾斯的腦袋,“你個笨蛋,沒腦子的人也知道,孕婦受不得刺激,你倒好,人家本來就虛弱的身體,被你這麼一弄,不出事才怪。”

想起艾斯瘋狂的抱著虛弱的露絲上船,所以人都驚呆了,仿佛他們又一次見到了頂上戰爭時傷痕累累的人兒,而這次絕對比那次更加嚴重,也更加糟糕。

“馬爾科你接著打,不要停,我該打。”艾斯被打趴在甲板上,悶悶的說,心中隻有悔恨,如果打他一頓,能讓露絲沒事,就算打死他也行。

白胡子推開護士遞過來的藥,現在哪有心情吃藥啊,他從位子上站起身,將痛哭流涕的兒子抱在懷裏,“艾斯,男人哭沒有錯,但絕不能自暴自棄,小丫頭正在裏麵努力,你怎麼可以比先她氣餒!”

“老爹,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妹妹流了那麼多血,孩子能不能保住暫且先不說,就怕她也……

“不艾斯,是我的錯,是我害露絲生氣的。”薩博抬起頭,弱弱的吭聲。

麵對兩個都想把錯誤攔下的人,白胡子也不能再說什麼,視線一直注視著艙內,等待船醫的出現。

就在他們快要絕望時,船醫推開手術室的大門,走出艙外,深深吸口氣,掄起拳頭砸在艾斯頭上,“放心吧,都沒事,孩子保住了。”

艾斯和薩博瞬間愣住,接著同時起身,想衝進去看妹妹,掛滿淚痕的臉上悲喜交加。

船醫拎著兩人的後領,將他們扔到一邊,霸道的堵在門口,“你們兩個笨蛋,人家才剛脫離危險,讓她好好休息。”

兩人抹掉眼淚,乖乖守在門口,儼然兩隻聽話忠心的家犬。

其他人也鬆口氣,對艾斯和薩博的行為見怪不怪,這倆貨一旦遇上露絲,做出什麼舉動都不奇怪。

船醫踢了艾斯一腳,嫌棄的啐了聲,看著堵在門口的兩人,“去,弄點補品和食物來,等露絲醒了,給她補補身子。”

兩人“哦”了一聲,戀戀不舍的回望艙內,然後聽話的下船,坐上小船去附近的島嶼購買物品。

船醫頭痛的抓抓頭發,這兩人要是一直堵在門口,太讓人想揍他們了,還不如打發他們去買東西,雖說這些船上都有,可任誰見到這兩張憔悴擔憂的臉,都會於心不忍。

有功夫胡思亂想,還不如把精力浪費在其他地方好。

白胡子安心坐回位子,乖乖吃藥,沒事就好,害他也跟著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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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絲是被餓醒的,勉強撐起身子,她急忙掀開被子,小心撫摸肚子,還好肚子還在,孩子沒事。

這時門開了,她抬手擋住外麵刺眼的光,眯起眼睛,隻見馬爾科靠在門框上,笑著看她,“醒了啊!你快嚇死我們了,肚子餓嗎?”

“恩,很餓,我能吃下一頭牛。”露絲半開玩笑的對馬爾科說道,適應好刺眼的陽光後,她一動不動任由馬爾科把她抱出去。

“艾斯那小子被船醫打發去采購,到現在都沒回來,估計又被什麼事耽擱了。”馬爾科打趣的同露絲說起她昏迷時的情況,惟妙惟肖模仿艾斯當時的表情,逗得露絲嗬嗬直笑。

哼,知道錯了啊,看在孩子沒事的份上,本小姐就原諒你們了。

“我睡了多久?”她邊吃邊問,同時不忘讓馬爾科幫忙遞距離較遠的食物,能這麼怡然自得指使白胡子一番隊隊長的人,除了白胡子外,她絕對是第一人。

“不久,剛好兩天,吃完後,記得把藥吃了。”馬爾科拍拍大吃特吃的人,速度挺快的,就餐禮儀倒是很完美,完全不像艾斯。

露絲一心隻顧著吃,抬頭“哦”了聲,便繼續埋頭奮戰在餐桌上,不得不說,她的身體確實不錯,恢複能力也比一般人強不少。

吃飽喝足後,她溫柔的撫摸著隆起的肚子,這兩孩子生命力可真厲害。

“呦,馬爾科,我們回來了。”艾斯推開門,衝進餐廳,餓死他了。

“艾斯,你個混蛋,快點幫忙搬東西,不要都丟給我。”薩博不滿,差點在海上迷路,雖然有不少食物,可都是買給露絲的,他們兩人硬是忍著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