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畫屏卻道:“慢!大姐,你雖是我姐姐,也是府裏的大小姐,但父親常言,與人為善勿為惡,況且女子首要便是德。”

在場奴仆立刻被杜畫屏這種寬容大度的氣質收買了去。

杜青鸞掃了一眼,笑道:“那不如,咱們來打個賭,若我誣賴了他們,我立刻向你跪下磕頭並奉茶一杯!反之,你也向我跪下如何?”

杜畫屏眸中閃過一絲異光。

她被誘惑了。

她早就看這個姐姐不順眼,但礙於平素要保持寬厚文雅的形象,每每無法動手。但這次,如果向自己磕頭,那杜青鸞一輩子都別想再抬得起頭來!

心中算計,杜畫屏麵上卻極為難的輕歎一聲,道:“大姐,若你執意如此,妹妹也攔不住你了。”

俞氏心中亦是如此想的。嫡長女又如何?這頭一磕,還不是要被她女兒踩在腳下!她就不信憑杜青鸞一個人真能查出來!

周福家的見夫人跟二小姐都不幫他,心裏苦若黃連,但想想此次是為夫人跟表少爺挨打,忍忍就過去,以後定少不了自己的好處,便咬緊了牙。

杜青鸞冷笑一聲,令家奴立刻拿板子來執行!

一下,二下,三下!

當第三板打下去的時候,周福身上掉下來幾錠銀子,並一張銀票!

周福倒抽一口氣。

她竟知道今日匆忙,周福肯定沒來得及將錢財轉移,果然沒錯!青鸞撿起地上的元寶跟銀票,笑道:“這是何物?”

有大夫人護著,周福一點兒不害怕,甚至還帶著得意,理直氣壯道:“這是奴才自個兒的錢!”

青鸞站起身,睥睨而下,道:“那好,我來問你。你可曾與良兒勾結,合謀害我?”

“不曾!”

“你可曾將我出賣給他人!”

“不曾!”

“你可曾收人錢財,出賣我的消息?”

“不曾!”

“那你一月工錢多少!”

“一兩銀子!”

良宵一笑,停下來,麵向在場所有人道:“那麼,這些銀子加銀票加起來,足足兩百兩,你又是如何而來!”

周福自知失言,臉色大變。

周福家的忙要圓謊:“大小姐,這原也有我……”

“也要掌嘴?!”杜青鸞一個冷睨掃過去,立刻將周福家的駭得不敢說話,“你想說,這原也有你一份是不是?那我便來好好算一算這筆賬!你們兩人一月工錢加起來才二兩銀子,這裏兩百兩,你們兩人要攢八年多才能攢到,是不是?”

周福家的想拉到救命繩似的,連連點頭道:“是,是,我跟我家這口子,正是辛苦攢了八年!”

青鸞卻朝杜畫屏問道:“畫屏,你是最通詩書算術的,你看我這算得錯不錯?”

杜畫屏心中冷哼一聲,麵上柔和笑道:“是,姐姐算得不錯。”

可她剛說完,突然麵上一僵,中計了!

杜青鸞笑起來,道:“妹妹,算錯了!”

杜畫屏還沒來得及阻攔母親,俞氏已經冷笑一聲,眼帶得意道:“大姑娘,如何算錯了?你今日一鬧,闔府都不安寧,現下也該鬧夠了,向畫屏磕個頭,此事便不責怪你了!”

杜青鸞輕輕搖頭,走到杜仲懷麵前道:“父親是咱們杜府最博古通今的,您一定知曉錯在哪裏,女兒替您講解一下。”

她這一說,既捧高了杜仲懷,又替自己拿到了擋箭牌:“這兩百兩,每月二兩,的確要八點有餘便可存到,但是,前提是——不吃可不喝!而且還有一點,咱們府裏下人的工錢並各房的例銀,是五年前母親您親自提上去的,之前周福這樣的每月才五百錢,您怎麼忘了呢?”

俞氏臉色大變。

杜青鸞卻自信一笑,道:“所以,周福你二人當著父親母親的麵,信口開河,果真不把我父親放在眼裏嗎!來人,這歹人不說實話,繼續杖刑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