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劍一來一回用了一日的時間,帶回的消息卻並不令人欣喜。剩下的半顆流仙珠落於鄰國比肩,至於在鄰國哪裏,那些仙家們卻並不肯透露。
“雖然知道了它在比肩,但是比肩國土並不小,我們又該去何處找呢?”闕殤皺眉說道,“不如……不如放棄吧……”
蘇沉劍窩在椅子裏,搭著腿灌著酒,看那樣子像是快醉了,然而聽了闕殤這話,他卻忽然抬起眼,笑道:“輕易放棄,這可不像你。”
“沒有流仙珠,渡天劫我未必會死。”
蘇沉劍晃蕩的腿慢慢停了,垂下眼眸,沉默了半晌,他低低說:“我不能拿你的命去賭,渡劫一道,成則一步登天,敗則萬劫不複。小殤,你不曾受過那樣的苦,那樣的痛,你不懂天雷有多可怕。”
“老酒鬼……”
“好了,”蘇沉劍搖搖晃晃站起來,笑容散漫,讓人看不真切,“你若不想去取,我幫你便是。可是,你若是隻為了避開簡青洲,想一走了之,那誰也幫不了你。”
闕殤心頭一顫,有種被看穿了的窘迫感,慌忙抬頭看他,趕在蘇沉劍走出門去,急聲道:“我……我表現得這般……明顯嗎?”
夕陽的餘輝打落過來,那人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莫名有些蕭索。
“這個問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像是過了很久,他才低聲回答,“當神仙這麼久,我很少信命,但在你身上,我好像真的看見了命運的掌控。前世因,後世果,你跟他之間注定是容不下我的。”
“……什麼意思?”
闕殤問,蘇沉劍卻沒有搭理他,徑自說下去:“說起來,你這個人麵上待人冷冷淡淡的,心裏卻比誰都熱。通常這種人比較單純,所以想要看穿你的心事,並不必花費太多的力氣。”
很少見他這麼正經,闕殤微微一怔,而後低聲說:“有時候,我很討厭你這麼了解我在想什麼。”
蘇沉劍輕笑一聲,微曬道:“我知道。”
餘宴見今天天氣不錯,興衝衝跑去邀簡青洲出外踏青。順便在郊外的那處山莊內纏綿一宿,這事他已經著手安排很久了,將軍近來也不知因了什麼緣故,對他冷淡了許多,這個認知讓他覺得不安心。
簡府他來來去去好幾年,如今比他在自己家還要熟悉。書房找不到人,他隻想了想,就去了簡青洲的房間。從門前走過,透過半開的窗戶,他看見簡青洲正彎腰收拾些什麼,心頭歡喜,臉上瞬間就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將軍!”推門走進去,餘宴有些局促的扯了扯身上的白袍。
這還是娘親特意為他縫製的,說他穿得好看,像個讀書人。今天特意穿來給將軍看,也不知他會怎麼想呢?
簡青洲頭也不回地笑:“你這小子,說過多少遍了,進來要敲門。”
“對、對不起!”餘宴愣了下,說著要退出去。
簡青洲從衣櫃裏取出一件薄衫,搖頭無奈笑道:“算了算了,進都進來了,還出去做什麼?來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