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地握住少年微涼的手,簡青洲頭一遭覺得慌亂不堪,像是即將失去什麼一樣的,感到不安、焦躁。
闕殤皺著眉,一點一點抽回手,輕聲說:“即便沒有他,我們也沒可能在一起。你是凡人,而我是修仙之人,終究殊途。”溫度從指尖消散,心髒像是被揪住了般,疼得像在滴血。
從集市特意買回來的粥涼了,簡青洲失魂落魄的坐著,少年落荒而逃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他端起粥,勺了一口喂進嘴裏,食不知味。
當日夜裏,別院裏非比尋常的熱鬧,問了府中丫環方知這天是繁星的生辰之日,皇帝是要來為她慶祝的,故而裝點布置一點不可馬虎。
他們也算是府中的貴客,自然也被請去參加。
闕殤漫無目的在外頭晃了一天,晚上一回去就被小蓮拉去宴席上,一邊走,這小丫頭還一邊嗔笑道:“你這做書童的還真是大脾氣,撇下主子自個兒出去玩了,快過去,你家公子等了你許久了!”
雖然說是“書童”,但是那日繁星親眼撞破了他們的關係,所以這次宴席也替闕殤安排了位置,正是在簡青洲身邊,與他一桌。
一雙雙眼睛,明裏暗裏的落在身上,曖昧得緊。闕殤甫一進去,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簡青洲端正坐在燈影下,見到他,眸光先是一跳,隨即很快恢複平靜,笑了笑,說道:“去哪裏了?一天都見不著人,來坐下,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
“嗯,就隨處逛了逛。”闕殤含糊的說,僵硬著身子坐下來。
客人們攜妻帶眷,主人卻姍姍來遲,整個別院不複外日清冷,熱鬧得不像話。與簡青洲說了一句話,兩人便都安靜下來,連視線都從不交彙。正是闕殤如坐針氈之際,一聲尖細的嗓音高聲道:“皇上駕到——”
門前閃入一道明黃的身影,白皙的臉,高挺的鼻,唇邊帶著柔和的笑容。然而他下盤不穩,走進路來虛虛晃晃,似乎身體不大好。這個皇帝不像個皇帝,眉眼氣勢都更似一個書生。
人群騷亂起來,齊哄哄跪拜下去,高呼萬歲。闕殤與簡青洲自然也不能免禮,跟著叩拜。皇帝大步走向主位,扶起繁星之後,命大家起身,溫言笑道:“今兒個是星姑娘生辰,借此君民同樂,你們不必拘禮,定要玩得盡興才好!”
“謝萬歲!”
一杯酒落了肚,舞姬魚貫而入,隨著悅耳的琴音輕盈跳動起來。
闕殤的目光久久凝聚在皇帝臉上,眉頭越皺越緊。
“你再這麼看著他,今日宴席之後,就是你我的死期了。”簡青洲低沉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來,闕殤猛地回神,耳朵尖悄悄紅了。
“我覺得……這個皇帝好像有問題……”
簡青洲抿了口酒,壓低聲音道:“不止他,繁星今天表現得也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