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唐寧醒的很早,睜眼卻見身邊之人還在酣睡——卸下慣有偽裝後,那表情不再似平日冷漠邪氣,反而有一絲孩子氣。唐寧看得好玩,忍不住玩心大起,惡作劇般伸手戳戳他鼻子。
男人睜開眼,笑著將他壓在身下,語氣有戲謔也有欲望,“一大早就這麼不老實,還想要?”
“不許!”唐寧嚇了一跳,趕緊推開他,“不是說好今日回去,天都快亮了。”
“怕什麼。”男人摟過他,“昨夜我有些過火,疼不疼?”
唐寧臉色微微一紅,泄憤般的瞪他一眼。
“下次再不乖,照罰不誤。”男人敲敲他的腦袋,“好好歇著吧,我回去了。”
“要不要我帶你出宮?”唐寧撐著坐起來,“就算你輕功好,這宮裏人多,總是難免會被看到。”
“送我倒是不必。”男人輕笑,眼睛往下一瞄,“若是再不躺好,今天我怕是回不去了。”
唐寧莫名其妙,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赤|裸的上身吻痕遍布,胸口還有一個齒印,說不出的……淫|靡。
這樣的自己實在太陌生,唐寧扯過被子,覺得腦袋有些暈。
“你啊。”男人穿好衣服,在他額角印下一個吻,“傻瓜,歇著吧,我過些天再來陪你。”
唐寧點點頭,看著他出了門。
身側熟悉的氣息還在,唐寧把頭埋在被子裏,想要再多索求一些溫暖。
誰會想到,自己一個朝廷命官,竟會與魔教的人扯上關係。
幾年前,自己前去宮外執行任務,卻在途中遇到一個重傷昏迷的男人,於是帶著一起進了城,又找了大夫替他治傷。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卻依舊記得在那個安靜的午後,男人醒轉後的所有情形。
“喂,你是誰?”五官邪氣表情囂張,雖然受了重傷,卻依舊不減一絲跋扈態度。
按自己的性子,遇到這種人本該轉身就走,那天卻不知如何,鬼使神差脫口而出兩個字——唐寧。
自此之後,便是再也放不開的羈絆。
第一次心動,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吻,第一次纏綿,所有一切都來的迅速而又自然,初|夜的早上,那人拿出一根細細的紅繩,一圈圈繞在自己腳腕上,笑道,“從此之後,阿寧就是我天鷹門的少夫人。”
紅繩墜了一枚黃玉,上麵龍飛鳳舞,刻著一個“秦”字。
秦斷離,飛鷹門少主,是眾人嘴裏殺人不見血的混世魔頭,也是自己身邊溫柔體貼的情人。
從小到大,從未有一個人對自己如此好過,好到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裏,明明就是個冷漠狂傲的男人,卻隻會對自己耍賴耍寶,笑的像個討糖吃的孩子。
情深至此,早已彌足深陷無可自拔,所以才會明知不可為,卻不得不為之。
隻是未來會怎樣,卻一直不敢想。彼此都背負太多,又怎會安然無恙。
武陽城內,邊關傳來的戰報一封接著一封,有勝亦有負,蘇傾墨也總算體會到,何為度日如年。暗衛知曉他近來心情不好,也都很自覺的不去打擾。
李阿婆前段日子就已撒手人寰,藍鈺披麻戴孝葬了老人後,蘇傾墨找來柯良,讓他跟著府中護衛一起習武,也好在將來有一技傍身。
藍鈺心明如鏡,嘴上話雖不多,卻也知道誰是真的對自己好,因此對蘇傾墨也就逐漸卸去了敵意,甚至還搬來小院與他同住。
“今日我上街,大家都說你的畫能抵萬金。”吃飯的時候,藍鈺好奇問。
“哪有那麼誇張。”蘇傾墨替他盛湯,“一幅畫而已,戰亂年間,哪有一碗飯一盞茶來的有用。”
“他們還說……說你……”藍鈺吞吞吐吐。
“我知道。”蘇傾墨打斷他,“來去都是那幾句,隨他們去說。”
“你不在乎?”藍鈺問,“你明明就不是那樣的。”
“天下之大,悠悠之口誰能封住?”蘇傾墨笑笑,“有人願說有人願聽,我如何能幹涉?總不能一個個挨個去解釋,有那功夫,倒不如做些有用的事情。”
藍鈺似懂非懂,也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吃完飯後就去後院幫忙做活。
蘇傾墨在府中走了一陣,便回去房裏看書,推門卻覺得眼前黑影一閃,下個瞬間便已不能動彈。
來人戴著銀色麵具,五官俱掩,隻能看到一雙灰色眼眸。
刺客?蘇傾墨心下一驚,皇甫瑞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暗衛不算少,這人卻依舊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臥房,可見武功有多高。
“得罪了。”銀麵人將蘇傾墨抱到床上,伸手拉開了他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