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回捂住郭少應的嘴,傾斜身體,想要聽得更清楚些。文大藝和程易卻不再開口了,兩人往綠園的後山上去了。
“今天聽到的話,不許說出去。”郭少回放開弟弟。
“為什麼?”郭少應抬起頭問。
“記住,在你沒有弄清楚別人話裏的意思時,不要稀裏糊塗把知道的話說給別人聽。說不定你知道的,到最後還會是一張王牌。”
郭少回揉揉郭少應的腦袋:“聽不懂沒關係,照做就可以了。”
“嗯。”
找到張老,將郭少應的外套脫掉。張老將針包打開,笑問:“怎麼今天找到這兒來了,喲,保姆也沒跟著?”
“從胡同直接過來的,沒讓她們跟來。”郭少回摁住弟弟的胳膊,防止他掙紮。
郭少應看著巴掌長的長針眼都不眨:“哥,我不害怕,你要害怕你就出去。”
他哪裏是害怕,他是心疼。郭少回拍拍弟弟的肩膀:“那也閉眼睛,好好紮針,等會我叫小盒子來陪你。”
張老蹭蹭下手紮了幾根,感歎道:“你們倆兄弟年歲差的挺大,感情倒是挺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父子呢。”
這話郭少回聽別人說過幾次,雖然仍免不了心裏刺刺地疼,不過麵上已經練習好不讓人看出破綻了。
“小盒子越來越活潑了,我聽說他出生時身體弱,也是您給他做的調/理?”郭少回轉移話題。
“是我,不過幾副藥膳,他身體漸好,不是我的功勞。”紮針完畢,張老收拾銀針。
郭少回追著問:“那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程易的團隊跟不少大醫院都有合作,可能請了專家醫治也有可能。”張老回頭看他,“你問這個,是為了小應?”
“當然。”
“那你應該跟程易談談。”張老好心提醒,“他人很好說話。”
很多人看不透程易,但已經在生意上跟程家打過幾次交道,吃了不少虧的郭少回,打死也不相信程易會好說話。
“您真幽默。”
等郭少應紮完針,郭少回抱著弟弟去看文卓,果然見這小東西精神蔫蔫的,撇著小嘴窩在文沐懷裏。
文沐精神也不好,眼圈黑的嚇人,寬大的衣服上滿是皺痕,目光也有些呆滯,看見他們兄弟兩人過來,竟然愣了好幾秒鍾才打招呼。
“小卓子的身體不好?”郭少回皺眉看著這對父子,“為什麼不去醫院住,哪怕回家住到文院長隔壁也好。”住到家裏,不管程易想做什麼,都得有所顧忌。
他仔細瞧了瞧這孩子的五官,那眉眼簡直就是縮小版的程易。
看來他猜的沒錯,這孩子就是程易和文沐的孩子,就像他的小應一樣,是兩個男人的孩子。
既然是自己的孩子,那程易為什麼要對這孩子出手?
為什麼單單對這孩子出手?
不知道郭少回的腦子裏已經閃過了無數個猜想,文沐拿過一旁恒溫的奶瓶,試圖塞到小東西的嘴裏,但是小東西很有脾氣,怎麼也不張嘴,被強行塞到嘴裏,還會努力吐出來。
沒什麼耐心的文沐真是恨不得拿手指翹著他的嘴,逼他吃奶。
怎麼會這麼難喂呢,明明有一個到現在還舍不得斷奶的哥哥啊!兩兄弟太不像了。
小家夥看著脾氣臭,有時說話也霸氣不講理,那都是被程易給教壞了,後來又被文修給慣上了天,但嘴上說是一回事,真正到做的時候,小家夥卻總是脾氣異常溫和。
他聽程易說,剛回國時,小家夥總喊著要教訓他,可兩人見麵後,小家夥卻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一點都不像隻凶惡的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