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城,位於南唐國北部,隸屬青岩郡,人口百萬,占地千頃。東西被長青山脈所包圍,形成一所天然的保護屏障,北麵與平康城遙遙相望,屬於南唐國第二道防線。
夕陽西下,夜幕逐漸籠罩在小石城的上空,在燈火闌珊的陪襯下,不時傳出幾聲女子嬉笑,與絲竹管弦之音交融,形成一曲糜爛的歌謠。
清緣坊,作為小石城最頂尖的煙花之地,隻要一到黃昏,這裏便成為那些自稱為‘風雅’之人飲酒作樂的場所,當然其中更是少不了那些達官貴人的公子哥,富少爺。
此時,在清緣坊對麵的角落中,一道瘦弱的身影正藏匿在陰影之中,不時探出腦袋,通過那雙深邃的眸子,觀察著過往的人群。
少年名為方宸,三歲時,父母突然離去,把他和七歲的姐姐寄托給城中一老獵戶家中收養。由於處於懵懂的階段,方宸對父母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唯一依賴的便是扮演著母親角色的姐姐以及在他五歲時離世的老獵戶。
七歲時,方宸凸顯出他修武方麵的驚人天賦。在神洲大陸,自古便是武者為尊,凡是能夠走上修武一途,地位自然便是水漲船高,隻要擁有相當的實力,封侯賜爵自然不在話下。
氣,乃本源。人在出生之前便在母體內吸收胎氣成長,出生之後,由於後天之氣比較駁雜,人體吸入之後,避免不了會帶入一些雜質,滯留在經脈之內,經過歲月的積累,雜質會越積越多,甚至會堵塞經脈,導致人體機能變弱,體虛多病。
修武一途,首先便是要排除體內聚集在經脈中的雜質,強健體魄,而煉氣便是不二之選。
氣境分為九階,以感氣,引氣入體,凝聚氣海,調動氣機這四階為根基,以凝氣為珠,煉氣返虛,融氣化神這三階為遞進,從而達到將氣釋放出體外,禦氣傷敵的效果,至於氣境的第九階化氣境,那種傳說中的境界,別說小石城沒有,即使南唐國也難得一見。
方宸在七歲接觸修武,依靠父母留下的一篇煉氣心法,憑借驚人天賦,一個月便感受到天地元氣,三個月引氣入體,半年聚氣,一年達到氣境四階頂峰,可謂是妖孽級別的修煉速度,即使是與那些大家族中的天才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當然,與那些在藥罐子中修煉出來的人比較,方宸還是有所不及的,但勝在根基牢固。
這些自然被方宸的姐姐看在眼中,令她暗下決心,即使身死也要支持方宸修武。但方宸在突破四階巔峰,邁入五階之時,在沒有人指導,完全依靠自己摸索的他首次碰壁,不僅失敗,而且還元氣大傷,這時,他才注意到修武一途,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後來,經過詢問,才知道突破五階需要一種丹藥做輔,可是丹藥這種東西豈是他這樣家世的人可以妄想的,為了不給姐姐添加負擔,也便擱置下來。
直到三年後,方宸一直沒有突破五階,他姐姐起了疑心,在迫問之下,他不得不將突破五階所需丹藥一事娓娓道出,為此,他還挨了有生以來第一個耳光。要知道十六歲之前未能突破到五階,經脈就會成型,屆時,突破五階的可能性簡直為零。
為了讓方宸在成年之前突破五階,他姐姐毅然作出決定,去往小石城四大家族之一的綾家做女傭,個把月少說可以領取四五十錢銀,做得好,還會領一些賞錢,如果省吃儉用,在方宸成年之前,還是能夠籌攢起購買丹藥的錢。
這一切自然被方宸心領意會,修煉不僅更加刻苦,雖然不可能突破,但至少能夠積攢多一些元氣,屆時,在服用丹藥的時候成功率會更高,不至於浪費。除此之外,他偶爾還會抽出一些時間前往長青山脈采摘草藥,換取錢銀,來減輕姐姐的負擔。
但好景不長,在方宸十五歲之時,傳來他姐姐的噩耗,被宣稱是偷盜財物未遂,後投湖自盡。這一消息令方宸如遭雷擊,昏迷了數日方才醒來,他曾幾度前往綾家索要屍首,卻連大門都沒能邁入一步,後來還被打成重傷。
最終,方宸隻好夜訪綾府,竟從中得知他姐姐身死真相,是綾家二少綾羅貪圖美色,意圖圖謀不軌,他姐姐不從,無奈投湖自盡。得知真相之後,方宸自知不是對手,便伺機而動,也便出現眼前這一幕。
清緣坊門口,幾道身影徐徐而來,為首的是一個身著華麗,體態瘦弱的青年,十七八歲左右,手持一把折扇。在他的身旁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身著白色長袍,相貌挺俊,器宇不凡,嘴角處始終帶著一絲怪異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殺人者,人恒殺之。綾羅,今夜你必死。”黑暗中,方宸眼中殺機盎然,舔了舔略顯幹裂的嘴唇,閃身沒入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