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渴望生命有激情
一、無意中又似有意
(一)一次隨意的拜訪
每個人都有探親訪友的時候,然而,能對人生產生影響的又有幾次?
這是個值得懷念的日子!
這幾天,餘波閑休在家。忙時盼閑,閑了無聊。坐在家裏看書,看電視,無事聊聊。他望了望窗外燦爛的陽光,想出去走走。
妻說:“你幫我去交費吧。”
他知道又拉他的“差”了,讓他去交電費、電話費等。他從來不經管這類家庭瑣碎雜務。
妻見他不大樂意,就說:“你吃了飯也做點事吧。”
他心煩起來了,我怎麼不做事啦!好不容易休息幾天,又看不慣啦。一想,爭辯定又是一場爭吵,何必呢。
他拿了交費單,下樓騎著自行車,像離弦之箭,一路飛快。
在銀行交完費後,他佇立街頭躊躇著,這就回去嗎?
整天窩在家裏,走出了沉悶的氛圍,想吸口自由的空氣。
這天,風和日暖,藍天白雲下的大街,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到處生氣勃勃。
到哪去?
餘波是改革開放後才跨進上海灘,屬新上海人。初來不久,人生地不熟,無人可以聚談。晨練時認識一些人,見麵隻是點頭致意,或者隨行偶談幾句,僅僅你好我好而已。
走,往南走!他調過車頭,漫無目的地慢慢駛上一座大橋。
這是什麼地方?
站在橋欄邊一看,啊,一條氣勢磅礴的大河展現眼前,濤濤河水由西向東流去。河麵上百舸往來。許多船滿載著貨物,船沿浸潤到了河水,;一條小火輪拖曳著一長串鐵殼船,像火車一般行馳在河道中央。
他想起來了,這就是澱浦河!是從上海西部澱山湖通向黃浦江的主流。
望著日夜奔流的東流水,一陣驚喜,他家鄉的太湖水不就是從這流向大海的嗎,感到分外親切起來。
他明白了這地方為什麼叫長橋了,可能與這條河有關。可那長長的橋在哪呢?
腳下是座普通的水泥橋,與他心目裏的長橋對不上號。蘇州石湖杏春橋,運河寶帶橋,西山太湖大橋,都像彩虹飄浮在萬頃碧波上,那才叫長橋呢,這裏叫長橋是有其名無其形了。
站在橋上觀望了一會,該下橋了,到哪去?這裏沒有親朋好友可以探望敘談。
他突然想起,看看茹玉去!
茹玉是他認識不久的一個同齡女性,萍水相逢,從無交往過,隻是晨練時偶爾交談幾句。
對,聽說她就在附近工作,看看她去!
她是個可心的女人!
大街上車水馬龍,他慢慢騎著車子,暗忖拜訪她幹什麼呢?
他們不是少男少女時代了,哪見過一個老頭專門去看望一個老太婆的?!
她又是個寡婦!
雖然他們在公園裏天天相見,那屬自然;現在專程到她班上去看望她,目的何在?
他不安了。去還是不去?
算了,他想回頭走了,不要招惹是非了。
可他突然感覺到了,心裏有種說不清的感覺,似是渴望,又有遐想,有些恍惚,使人茫然……他想調頭,欲罷不能。
“順路看看她嘛,有什麼要緊?”他為自己尋找理由。
是啊,自己心中不要有鬼嘛。
他騎車子直奔她的工作地點。眼見快要到了,一股莫名的渴望更強烈了。
三幢高樓並列在一起。她退休後二次就業,就在這兒開電梯,她在哪座樓裏呢?他不知道。
他不敢問人。人們若問他是什麼人,他該怎麼說?找她什麼事?就說來看看她?‘寡婦麵前是非多’。人們可能會用審視的眼光看他,唉……
他膽怯了,感到名不正言不順的,她是你的什麼人啦?不由放慢了腳步,最後還是站定了。
大老遠跑來了,就這麼走?他似不甘心。
樓前沒有人。他想怕什麼呢?心一橫,登上了台階,走進了門廳。
怎麼不見人?電梯裏沒有人,他算算今天是她當班啊。
外麵走來一幫人走進了電梯,見他站在那裏,就招呼一起上,他趕緊搖搖手。
電梯關門上去了,他站在那裏有點尷尬。
二十多層的樓房到哪去找?
他知道再站下去,要引人注意了。走吧,懷著失落的感覺走了出來。
他問自已:幹麼要來找她呢?
(二)她的身上有磁性
他不否認,在心目中她是個甜美的女人!
他難忘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植物園的早晨是美麗的,晨陽斜照在樹梢上,林中的小鳥在跳躍歡唱,大樹下稀稀拉拉地有人在吊樹、抱樹、捶樹,小徑邊草地上散布著鍛練的人群。他漫步朝大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欣賞著這生氣勃勃的景象。走在前麵的兩個婦女在悄悄細語,一個回過頭來,像是朝路邊的人在說話。
他看見了她的臉容,不由眼睛一亮,啊,胖美人!
一股甜美的感覺湧進他心頭,像黑暗中行走的旅人,突然看見了光亮。她有磁性在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