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心冷笑,“真的嗎?還是你貪吃?”
“其實也有啦!”
忽然,雍銀澤像毛毛蟲似的蠕到汝心身旁,汝心愣了一下。
“幹什麼。”
微微一笑,雍銀澤把頭枕到汝心腿上,“草地太硬。”
如果有人走過,也許會欣賞這幅美麗卻又略帶傷感的畫麵。少年之間的某種關係已經突破人們定下的常規,隻是他們太年輕,才會逃過那些異樣的目光。
“你不用複習嗎?終於露出你的偷懶本性了吧,”汝心見他好像真的睡著了,便想嚇唬他,“喂,瓢蟲大人來訪噢!”
沒反應……
汝心戳了他的肩膀,“它在這裏問候你呢。”
雍銀澤信以為真,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才知道被騙了。
汝心嫣然一笑。
“別隨便拿瓢蟲大人來開玩笑,它可是會生氣的噢!”雍銀澤也跟著傻笑,這笑容很天真。
他握住的手腕很纖細,白嫩柔滑的肌膚上卻隱約感到有道長長的疤痕。
雍銀澤的眉間皺起。
“……?”
汝心把手收回,麵容變得不自然。
雍銀澤心疼地凝視他,卻沉默了。
那是一道被利器割傷的疤痕,就在脈門的地方。
好想抱緊他,不讓他再次做出傷害自己的傻事,可雍銀澤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隻能停留在打鬧的份上,一旦誰太認真,都會失去對方。
汝心將手放到背後,瑪瑙般的黑眼睛想起了崔黑君那張冰冷的臉龐。
那天……
汝心從死亡中醒來……
城堡裏的寢室光線黑暗,汝心躺在床shang,幽黑的眼眸微微睜著。
我……還沒死嗎?
明明已經聽見爸媽溫柔的聲音,可是好像又被什麼拉了回去。
此刻,汝心能感覺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聲。
這顆心不是早就停止跳動了嗎?
原來要解脫是這般困難,他竟忘了那魔鬼不會輕易讓他死掉。絕望布滿了他蒼白的臉孔,緩緩轉過頭,他凝視著櫃子上的陶瓷花瓶。
寢室裏回蕩花瓶砸碎在地麵的刺耳聲,汝心俯身撿起一塊陶瓷碎片。
這碎片仿佛倒影了自己的影子。
他在手腕劃上一道,突然間有隻修長而有力的手阻止了他。
崔黑君眼神冰冷,緊握著他的手腕不讓血液繼續流出。
“放開!”
拉著他,崔黑君急步走到櫃子邊找白紗布幫他包紮。不管汝心怎麼掙紮也是微不足道,眼看血已經被紗布止住了,他再次絕望了。
“你就這麼想死?!”
“人死過一次還會怕死嗎……”汝心冷冷地笑。
“你的命是我給的,你沒有權利放棄它!”
他眼裏閃著異樣的光,讓汝心無法猜透。
“你已經贏了,還留著我做什麼?愛我的人都走了,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汝心的語氣很輕薄,仿佛說話都要費盡全身力氣。
崔黑君默默伸出手,將汝心溫柔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