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驚歎連連,掌櫃的啞口無言。
有人起哄,“快把玉墜給他!”
其餘人立即響應,“給他,給他!”
掌櫃的麵如死灰,揮揮手,夥計將玉墜裝進雕花木匣裏,雙手遞到卓天屹手上。
卓天屹當場打開木匣,取出玉墜,掛到沈青嵐腰帶上。瓷白色玉質配上藕色綢衣,相得益彰。
卓天屹拉著沈青嵐在一片欽佩豔羨之中走出店鋪。上了馬車,沈青嵐才從吃驚中回過神來,“你之前是故意的?”
“不故意怎麼誆他把好東西拿出來撲賣?”卓天屹理所當然。
“你是怎麼做到的?”把把渾純,必然不是湊運氣了。
卓天屹無謂的一笑,“不算什麼本事,雖然不用暗器,但小時候也練過一陣。”
“暗器?”
“就是個巧勁兒,用內力。”卓天屹輕描淡寫。
沈青嵐狐疑地看著他,暗器雖然他沒練過,但好歹也在武林之家長大,三山五嶽的門人見得多了,光練暗器能把投骰錢練到那個地步,恐怕普天之下,僅此一家。
卓天屹被他看得撐不住,摸摸鼻子,“嗐”了一聲,“你也知道,你相公我小時候胸無大誌,盡練旁門左道之事……咳咳,不過,天外有天,這事兒練得最精的不是我。”
“誰?”
“當然是九師叔。”卓天屹撇撇嘴,“小時候,一到過年,他就帶著我們去街頭拿壓歲銀撲東西,他總是撲到最多最好的。回到府裏就在後院開莊,不把弟兄們的壓歲銀贏到手他就不姓顧!”
“為了從他那裏扳回點銀兩,隻好日練月練。”卓天屹說起來還頗為不服,“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法,能贏回來的九牛一毛。就這樣水漲船高,我們幾個的手上功夫也就練出來了。”
“你們幾個開莊設賭,你爹知道嗎?”
“哪能讓他知道?不把我們吊起來打個半死才怪!老頭子做生意什麼招都能出,唯獨對自家人那是管得牢之又牢,動不動施罰。”
卓天屹想了想,“我娘知道,不過她什麼都不會說,偶爾還會給我們每人發上五百文,說是本錢,撲完為止。沒撲完收回,撲完若借,借者出借者都受罰,贏了的人償清本錢,餘下三成自留,七成買吃的請大家。”
這規則倒是少見,沈青嵐想了半天,都覺得梁若翎這規則除了讓他們享受了博賭之中的樂趣之外,實是在削峰填穀,讓輸的人不至於兩手空空,贏的人也收成不多,既杜絕了他們上癮的可能,又不傷兄弟和氣,實在是一舉多得。
卓天屹攬著他的背,俯身過去,從他腰上撈起那塊玉墜仔細端詳,“東西不錯,老頭子那鋪子裏,也就這東西看得過眼。”
這麼說來,定然是自己在店裏駐足觀看這塊玉墜的時候被卓天屹看到了,他才特意弄了來,沈青嵐歎了口氣,“你爹知道了,一定不高興,也不知道會怎麼罰那個掌櫃的呢,這大過年的。”
“有什麼好不高興的,我又不是搶的,也不是沒花錢。再說,公公給媳婦見麵禮,那也是該的。”卓天屹摸了摸玉墜,隨即又抬頭,“你不會是怕他生氣就想取下來吧?”
沈青嵐被他忽然較真的眼神逗笑了,“那倒不會。”近距離看著那雙黑亮的眼睛,“掛著你爹生氣,取下來你生氣,總歸要有人生氣,還不如選跟我離得遠的人。”
“嘖……”卓天屹讚賞又驚喜地看著他,“沈夫子,你終於不把父慈子孝掛在嘴上教育你相公了?可真令我感動。”俯頭在他手上親了一下。
沈青嵐抽出手,補充道:“好歹,離得遠的人,那氣也不容易傳到我身上,不是嗎?”
“哈哈!”卓天屹笑出聲來,湊過去在他嘴上響亮地親了一下,“夫人嘴裏說出來的話越來越有道理了,讓我看看還有沒有更有道理的……”
“唔,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