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馬田的傷勢有點好轉,執意要回家看孩子,瞎道人隻好順他的意,帶著他去渡口坐船。
“道長,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了,他父母的離世肯定對他打擊很大,希望他長大後不要糾結於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安排,隻不過是福是禍要看自己的造化,能瞞就瞞吧!”
“我想把他養大成人,但就怕瞞不住啊!我這個性格,藏不住秘密,在這裏我想求道長一件事。”
“你別說了,我一個瞎老頭,無依無靠,怎麼照顧他啊?”
正在兩人說話的當間,船夫抱著一個嬰兒坐在船頭,喂著米糊,一邊還發著牢騷:“誰這麼缺德,把這麼好的嬰兒丟下,真是造了天大的孽啊!”
“嬰兒?”兩人同時走過去,一看,大驚失色,這不就是肖豊莮的兒子嘛。
“船夫,這個嬰兒是不是兩天前的晚上,丟在這裏的,身上是不是還有個香囊?”
“是啊,你們怎麼知道的?”
馬田氣不打一處來,跺著腳地罵街:“這個挨千刀的洪萬,竟然丟下孩子一個人跑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船夫把嬰兒交還給馬田,說道:“你們還是等會兒再罵吧,這個嬰兒好像有點問題,不哭不鬧也不怎麼吃東西,兩天了,一碗米糊都吃不完,我看啊,也差不多了。”
馬田把嬰兒抱給瞎道人,瞎道人仔細一看,嬰兒雙眼緊閉,好像睡著了,摸起來,比一般的嬰兒要瘦小。
“看來,這個孩子我是非養不可了。”
“為什麼這麼說?”
“我雖然眼盲,但心不盲。這孩子天生缺失雙親,已非常人,正是憋寶這行所需要的,再加上他與我的緣分,看來也隻有我能把他養大成人了。”
“這樣再好不過,我替弟弟謝謝道長了,咳咳……”
“你還沒有完全康複,回去後好生休養。看這孩子不吃東西的樣子,堅持不了很久,等船靠岸,我就不和你一道回去了。”
“等我養好病,我一定會來看你,保重!”
等馬田回到家,一問之下,洪萬根本就沒有回來過,氣在心中無法釋放,病上加氣,一病不起,到死也沒有見孩子一麵。
再說瞎道人回到家中,一個大男人無緣無故帶著一個孩子,在那個年頭,怎麼也說不過去,流言滿街。他用了各種辦法讓孩子進食,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隻能去找奶媽。不知道被罵了多少次“流氓”後,才找到一位肯幫助他的人。
就這樣,一直到孩子十歲,還是不能說話,本來這個年紀應該是學習技藝最好的年齡,但天生如此,瞎道人也沒有立竿見影的好辦法,隻能拖一天算一天,也不敢以師徒相稱。這時,瞎道人已經有了一個小徒弟。
有一次,小徒弟帶著他去遊泳,不料在河中溺水,就這樣死了。瞎道人傷心之餘,把屍體放在屋中,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一個閃電劈中棺材,竟然活了過來,此後判若兩人,不止能說會道,而且學東西極快,就這樣被瞎道人收下做了他的徒弟。
瞎道人可憐他的身世,隻敢喚他作“肖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