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程知翌和白暮相約定的結束日期還有20天。
程知榕自從那一日在門診部收到驚嚇以後,已經整整十天呆在這個房間,不出一步了,當然他也沒有什麼權利出去,事實上,從那裏回來以後,白也就變相把他軟禁了,原因是什麼不言而喻。
看得出來,這個房間的設計者很是用心,簡約樸雅的風格,冰藍色的牆紙壁畫,書桌上一台電腦,一盆細小的植物,一套精致名貴的陶瓷杯.......這樣的布置,絕對不會是適合那個渾身上下都是幽暗的氣息的男人的,所以說,這間臥室的原主人是屬於他那個哥哥的吧,程知翌從來都是好命的,不管做了什麼事情,不管心腸有多硬,總有人會被他的溫柔外表迷惑,進而傾心以待,想到這裏,程知榕意味不明的冷哼了一聲,其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情緒,不過,以那個幽暗森然的男人的性格,怎麼會把他安置在這個原本應該屬於哥哥的臥室裏,說的難聽點,那個男人壓根沒把自己放在眼裏,會讓他住進這個屬於白也與程知翌的私人領域不得不說詭異的很,那個人又在打什麼主意
程知榕不禁想到那個人那一日在進入那個門診部以後,對方的那個眼神。
死氣森冷,極致的黑,在那雙眼裏渲染開來,那是一種沒有盡頭的怨毒恨意,生生的扭曲了那個人精致的眉眼,宛若厲鬼。
那一霎那,自程知榕心底便是一陣又一陣的寒意,就算是一瞬間對方恢複了常色,程知榕卻是徹底被震懾了。
然而白也——這個幽暗陰冷的男人,究竟看到了什麼呢,竟讓他露出這樣的神色,程知榕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男人,滿身是血,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的男人,一個熟人!
莫圩垣!!!
他怎麼會在這裏?
蒼白到沒有血色,虛弱到早已昏迷,似乎下一秒對方微微起伏的胸膛就要歸寂於平靜了,就像被人刻意吊著一口氣,死不成,活不了.......然而卻是用血在喂養一株妖異的植物,沒有看錯的話,那是一株薄荷吧。
莫家一瞬間在上層圈子的消逝,這......就是原因麼?
不是不感到詫異的,雖說莫家似乎因為什麼原因,很久以前就遭到重創了,然而莫圩垣的能力足以讓一個腐敗的家族維持下去,至少門麵維持的比賀家上流,這也是他程知榕佩服對方的一個原因,也是他相信對方可以扳倒自家哥哥程知翌,進而主動與對方合作,當然他不知道莫圩垣對程知翌的出手,他程知榕隻是一個小角色,是有大人物希望程知翌死,不然莫圩垣也不會冒著巨大的危險去動程知翌,以至於招來了那個醫學組織的緊追不放。
而此刻,那個男人身體扭曲的不成人樣,就像一團軟肉,沒有骨,可以隨意任人揉捏,那人被懸空吊起,垂軟下四肢,一直十分細小的針穿過對方頸部的大動脈,無需人力輔助,鮮紅色的血液被緩緩地抽了出來,流入一根試管,然後就像一個啟動了的裝置,裝滿了血的,水平放置的試管因飽和度,而將那液體滴落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滴在那株薄荷上,一個簡易的試驗裝置,就讓程知榕看到了何謂“以血養薄荷”,真是.......讓他說什麼好呢,他那個哥哥,真是惡趣味啊,殘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