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熟悉的書桌前麵,林淵的腦海中閃現出很多記憶。
鋪紙,磨墨,執筆,揮毫,這一係列的動作,原林淵早已做過無數遍,根本不需要去想,身體就自己動了。
隻是這次的林淵,寫的不再是祖傳聖言,而是他獨有的專屬資源。
“沙沙。”狼毫在宣紙上不停跳動,漆黑的墨汁慢慢滲進紙張裏麵,與紙張混為一體,似乎兩者本就連在一起。
片刻之後,林淵才停下手來,將毛筆擱回原處。
林淵揮筆寫字,在小豆看來早已見怪不怪,在過去,原林淵寫過不知幾千次幾萬次,可惜都沒有啟書成功,但他還是探頭過去一看究竟,這不看還好,一看小豆就驚呆了,他雖然不識字,但他卻發現林淵此次所寫的字體和內容,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
潔白的紙張上,赫然寫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首詩,乃是三國時期魏國著名文人曹植所著,曹植才高八鬥,招來大哥曹丕的嫉妒,遂令他在七步之內作詩一首,否則處死,曹植倒也真的有才,硬是在七步之內寫成了這首著名的《七步詩》。
這首詩在聖元大陸未見出現,但在林淵原來的世界,可謂家喻戶曉,此刻林淵的處境和當年的曹植大致一樣,都是鍋裏麵的豆子,而他們的親生大哥,則化身為轟轟烈火,想將他們燒焦煮爛。
此情此景,是何等的悲哀。
寫完詩的林淵,還沉浸在曹植與自己的悲傷情緒中,渾然不覺紙上的字正在發生變化。
原本融於紙張的墨汁緩緩蠕動,像是活過來一樣,靈活地在紙張上遊走,幾個呼吸的時間,全詩三十個字完全聚攏在一起,成為一個圓形的墨汁圈,緊接著,墨汁圈的中間泛起一點漣漪,向外擴散開來,等漣漪到達最外圍的時候,整一股墨汁竟是離紙而起,衝破木質的屋頂,直上雲霄!
“啊!”小豆從未見過這等異象,頓時嚇得往後退去,林淵也被驚醒,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隻見那些衝上雲霄的墨汁在空中盤旋著,慢慢形成一個漩渦,並散發出巨大的能量,片刻不到,原本漆黑的墨汁像是吸收了太陽的光芒,便得五彩繽紛起來,而天空則烏黑一片,同時還下起雨來。
“我勒個去……”林淵抬頭,看著上方讓人難以相信的畫麵,思維幾乎停滯了。
“滴答,滴答。”雨點緩緩灑下,四周一片冰涼,而當其中一滴雨點落在林淵額頭上的時候,天空猛然炸響一個巨雷,那個墨汁漩渦忽然停頓下來,接著帶著晶瑩的電光飛速落下,有如一道五彩的匹練,直朝林淵的額頭鑽去。
五彩墨汁的速度奇快,不到一瞬的功夫,便完全鑽進了林淵的體內,而林淵則有如觸電一般,渾身開始顫抖。
當墨汁完全入身,林淵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菱形的墨點,與此同時,林淵感覺到有一股強暴的能量正在他體內流竄,幸運的是,這股能量並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損壞,相反,在這股能量的洗滌之下,林淵覺得身體逐漸變得輕盈與結實,就連之前被林淳打的傷,也在無聲無息中痊愈了,身上那套原本濕漉漉的衣服,不知在何時被烘幹了,暖洋洋一片。
而天上的異象,也在這一刻消失無蹤,一束陽光透過屋頂的小洞,投射在地上,使得屋內亮堂堂一片。
“難道這就是傳說當中的啟書?”感知著身體發生的變化,林淵的臉上湧上一抹喜色。
“淵哥,你啟書了?!”一旁的小豆也察覺到了林淵的變化,他看了看林淵額頭上的墨點,又轉頭看了看桌上那張潔白如雪的紙張,這些啟書的跡象讓他激動地叫了起來。
“是的,小豆,我終於啟書了……”林淵轉過身,看著比他還興奮的小豆,欣慰地笑道,從此以後,他正式踏入書道,將受萬人敬仰!
“好,實在是太好了,從今往後,沒人再敢欺負你了!”小豆一邊說著,一邊流下淚來,林淵奮筆疾書這麼多年,這次終於成功了。
“錯,是沒人再敢欺負我們了。”林淵微微一笑,將小豆攬入懷中,今天小豆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內,以他受人滴水還人湧泉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忘記小豆的。
“嗯,嗯!”小豆抹去淚水,用力點頭,林淵啟書,他是由衷的高興。
“不過淵哥,一般來說,啟書的墨汁都是黑色的,為何你剛才那個墨汁是五彩的?”片刻之後,小豆稍微平靜下來,提出了一個疑問。
“嗯……這是因為你淵哥英俊瀟灑,所以與眾不同。”林淵摸著下巴,不要臉地說道,逗得小豆直笑。